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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了门,站在东梢间的绣帘前温声道:“为父进来了。”

无人应答。

顿了片刻,和亲王掀帘而入,见床榻上高高拱起一个小山包。他亲自带大的孩儿再了解不过,这是在生闷气不愿理人呢。

和亲王也不急,慢条斯理的到窗前软榻撩袍坐下,自斟一杯香茶,慢慢品着。

此时日影西斜,满室昏黄。

父子无言良久,秦瑛终是沉不住气从被窝里钻出来,盘腿而坐,盯着和亲王气闷半晌,而后问:“父王,如今情形,您仍不愿我去西北吗?”

“不可。”和亲王纹风不动,坚持道。

“他派人杀我!”秦瑛横眉怒极,“您要我如您一般留在京城坐以待毙吗!”

“混账!”

和亲王姿容出尘,独得上天厚爱。人生近四十载,又经颇多波折,然而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痕迹,青衫落拓的模样,恍然还以为是当年上元灯节那个与民同乐的风华绝代的俊雅太子。

便是眼下为秦瑛的口不择言动怒,他的情绪好似也未起半点涟漪,他垂眸静气,耐心道,“臆测妄断之事,不可浑说。”

“山戎被儿击退三百里,已至凤岐山北麓,且儿此行回京甚为隐秘,山戎的细作从何处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