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斜,太液池泛起了金色的粼粼波光,垂柳拂地,扬起了层层柳浪。
杨太后到下半晌时有了些精神头,便乘着肩舆四处走走,而后停在临水石舫中歇脚赏景。
秦瑛在一旁陪同。
祖孙俩之间贯来说些老生常谈的话,前几年多为着和亲王的婚事、秦瑛的教育,近年来眼见儿子冥顽不灵,杨太后放弃不提,只专注谈秦瑛的终身大事。
“眼见着岁末你便周岁十八了,整日里浑浑噩噩的没个整形,难不成等祖母哪日去了都没个孙媳妇儿哭灵?”
往时每每到此,秦瑛都避而不谈,今次好歹应了句,“再等等。”
本以为乖孙孙如他父亲一般清心寡欲,只差羽化登仙了,不料还有意外之喜,杨太后旋即好奇道:“哪家女孩儿?”
秦瑛无奈,“没有,祖母你安心养病,孙儿过几日再进宫探望。”
他说着就要溜,杨太后还能不知他是顾左右而言他?不过能得个准话,她这心啊,也就安了大半,毕竟秦瑛眼高于顶的,能看上的小女郎必然不会太差。
许是老了就爱忆往事,杨太后又叙叙说了些秦瑛幼年的事,“自打你六岁以后就不喜进宫了,问你也不说原因。祖母一年到头,身边也没个可心的说话人,不是就盼着你能多陪陪祖母吗?”
秦瑛听了也难免内疚,只是他心里有过不去的坎儿,终日挣扎,难以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