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只得委屈您明日再来,小人自行掏荷包为您备留一份赔罪如何?”
老丈本是户部的小小给事中,薪俸微薄。晌午时分,他得了上司的关照能到相辉楼大饱口福。酒足饭饱,同僚们悉数离座,无人在意桌上那一碟小小的奶糖,老丈是个节俭的,不忍浪费便一把抓进自己的袖兜里。
下晌因着衙门里事务繁多,几番脚不沾地的忙碌下来,老丈早已饥肠辘辘,想着兜里还有糖,便剥开一颗吃了补充体力。
人年纪大了,别的不喜,就好一口甜,而牛轧糖清甜不腻口,正合他意。这不,一到下职的时辰,老丈就紧赶慢赶的来了相辉楼想着买一包糖家去,与家里的孙儿一同分享。
管事有理有据,其他食客也好心为他说和,“郎官,确实如此。方才我尝了一块那奶糕子初时还觉粘牙,谁知回香绵长,深觉可口,便有心问小伙计要一份,同样被告知没有了。”
“什么奶糕子!那零嘴儿叫“牛轧糖”!是以往没吃过的新鲜玩意儿,可是贵店西域大师傅的新发明?奶香味儿十足不算,丝毫没有牛羊乳的腥膻气,当真是妙啊!”
“‘猪肉脯’的口感也甚好,比之惯常吃的牛肉干,香辣中有一丝清甜,尤其适合赶路时备作干粮。”
眼见着愈来愈多的人啧啧称叹,那些个没吃到的人急了,“你们口中所说为何物?‘牛轧糖’何解?”
“是西洋的舶来品?猪肉若是不加处理自带一股难以下咽的臊腥味,着实轻贱,那西洋人莫不是奉为上品?”
“小人之见!”当即就有人反驳道,“饥荒年月连土块树根都不嫌弃,只求能寻口吃的活命。同样是肉,为何猪肉便要低人一等?阉割后的猪肉取肥瘦适中的部位作以茴香、孜然煎烤,不比牛肉美味?”
眼看话题跑骗,陶满满眼珠子一转,从书袋里摸了几颗牛轧糖,挤到老丈身边,“老伯,您想买的是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