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她的设想中,与齐氏等人辩驳也该是威风凛凛如同女战士一般,可那眼泪就是忍不住啊!只要情绪一激动,它就跟生了脚似的自己就从眼睛里跑出来,梨花带雨,活像她被萧玉信伤狠了才会这般难过!
陶满满三两下擦去泪珠,与杨太后剖心道:“太后娘娘,臣女经历了身世变故与祖母突然离世之苦,惟愿平淡安稳度日。以往臣女不解萧世子的真性情,以为他是值得托付的良人,对自小定下的婚约也无甚异议。”
“然不曾想他竟是虚有其表之徒!他先是与三姐姐郎情妾意,在臣女戳破他的谎言后,还巧言令色以期臣女就范,现下又与萧家表妹纠缠不清,也是诸多荒唐,其厚颜无耻至极,令臣女羞于与之为伍!”
“是以,臣女仅有的诉求便是能与萧世子退婚,再不相干!”
“好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明氏可以不参与陶满满与齐氏的对质,却听不得她诋毁陶闻溪,她从座位上跳起来,指着人骂得唾沫横飞,“侯府养你十五年,你拿什么回报的我?”
“你三姐姐生死不知,非但不见你过问,现下还言之凿凿的污蔑她的名声?你伙同外人谋害自家人,天生一副蛇蝎心肠却回头来倒打一耙他人对你不住!着实可恨!”
陶满满冷眼无视她的责骂,待人闭嘴后,她才缓声道:“母亲,你扪心自问,或者问问三姐姐,她今日的一切会否是咎由自取?我一早就与你们坦言我不愿嫁给萧世子,你们非但不信还恶意揣测我的用心。”
“我安然无恙却天道轮回报应到三姐姐身上,我本不想幸灾乐祸,可若是你要欺我无助,那我便与你们鱼死网破!”
明氏印象中那个闷不做声的养女,在最近几个月来数次颠覆她原本的认知,目下对方眼中的狠意更是让她惊颤,她心有惶惶的跌回座位,掩面不语。
形如一尊无魄无魂的泥像的陶闻溪忽地“磔磔”怖笑出声,眼神空洞的望过来,像是对陶满满说,又像是自我呓语,“哈,你说的没错,是我自作自受才遭了恶果哈哈哈!”
“可是爱情里有第三者吗?”她转而面目变得扭曲,狞笑道,“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我不过是争取自己的权利,你又有何资格站在道德的高地来唾弃我!”
“你说啊!”见无人回应,陶闻溪神经敏感地大受刺激,不管不顾的跑离座位后伸出胳膊抓向陶满满,“我有错吗?有错吗!”
“如果不是你!如果没有你的存在!我与四郎仍是情意绵绵,并且相守到老!我不过你想让你消失而已啊哈哈哈!”
陶满满被吓得仰倒,可到底被她堵在椅子上逃脱不得而被人掐住了脖子,对方使了蛮力,她顿觉呼吸不畅,只能无力的挥着手去拍打陶闻溪,“咳、你、清醒、醒点!”
蔡嬷嬷见状,赶紧唤人救场。
明氏也大骇不已,手忙脚乱的去掰陶闻溪的手,哭腔连连的唤她,“三娘!三娘!你冷静啊!这是在宫里啊!三娘!”
第58章
宫里的嬷嬷见惯风雨,对付人也有一招,明面上只是单纯的拉架,实则在看不见的地方暗使手劲。陶闻溪情绪激动,只感到自己身上发疼,却不知疼在何处,也就不自觉的丢开了对陶满满的束缚,须臾间她就被架着手臂拖了下去。
“三娘!”明氏泪眼凄楚的追上去,似乎忘了自己在中和宫,她扒拉着嬷嬷们大声质问,“你们要将三娘带去哪儿?!”
到这时,陶闻溪才蓦然回神,惊恐着眼,挣扎呼救,“母亲救我!”
可惜明氏是个色厉内荏的,她被人粗蛮挥开后有几许趔趄,待稳住身形却是不敢再靠近,只能无助的看着陶闻溪被带走。
她犹豫半晌,转而又哭又喊的跪地向杨太后求饶,“娘娘,求求您恕罪!三娘莫名消失一夜,回来后心里受挫莫名就魔怔了,并非有意以下犯上啊!娘娘您菩萨心肠,求您不要与一个遍体鳞伤的小辈计较!”
“太后娘娘,臣妇给您磕头!”
她为陶闻溪付出的心丝毫不掺假,毫不犹豫的就拿额头“哐哐”撞地,大有杨太后不应,她就要血溅当场的阵势。
齐氏与萧老太君等人漠然旁观,无一人开口为其说和。
杨太后颦着眉,略一扬手,蔡嬷嬷就道:“景阳侯夫人无需担心,贵府三娘子想是得了癔症,下去让御医诊治一番也好。”
明氏这才如蒙大赦,连连叩首,“谢娘娘不罚之恩,娘娘大德,臣妇没齿难忘。”
她缩着身子,自知不该再在杨太后面前碍眼,赶紧呲溜着回到原位坐好。
陶满满皮肤薄,陶闻溪在冲动之下又下了死手掐她,所以她的脖子上不仅留下淤痕还带着泛血丝的指甲印。
其实在她的设想中,与齐氏等人辩驳也该是威风凛凛如同女战士一般,可那眼泪就是忍不住啊!只要情绪一激动,它就跟生了脚似的自己就从眼睛里跑出来,梨花带雨,活像她被萧玉信伤狠了才会这般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