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钱去打游戏,实在是坏透了!这样下去还得了?”

江父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个油腻腻的脏污钱包,他打开钱包,里面孤零零夹着一张百元大钞。

“都偷这么多去了,这鬼游戏害人不浅啊!”江父一脸沉痛,痛心疾首地向围观群众哭诉着。

“就是就是!”

“这种孩子小时候就偷钱,大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要我说,老江把孩子送到网瘾戒瘾中心也是为他好……”

“长大了应该感谢老江才是。”

江思真呆坐在客车里面,宽阔的客车上还零星坐着几个同他那么大的小孩。

他听不见车窗外那些人站在道德至高点对他的指责与批判,他也听不见车内尖锐的叫喊声与咒骂声。

所有的一切都像在离他远去。他在慢慢失重,脑海中kw青训经理的邀请在一片灰色的淤泥中扭曲变形,他在这中间看到了他父亲丑陋的脸和象征“网瘾戒瘾中心”训诫员的鲜黄色马甲。

“我就说吧,我家老江才不会干偷钱买酒这种事,”他的继母叉着腰,洋洋得意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大公鸡,“原来是江思真这个小兔崽子把钱偷去玩游戏了!”

围观的众人纷纷附和,跟着他继母一起斥责他这个不学好的网瘾少年。

客车在缓慢发动。

这是一辆很古怪的车,车窗玻璃外扎着严密的铁栏杆,好像生怕有人跳窗似的。

坐在他对面的一个面容瘦小憔悴的男孩忽然伸手去扣车窗玻璃,车窗被焊死,他的指甲被崩断,溅出一朵小小的血花。

鲜血的颜色刺痛了江思真的眼睛。眼前的世界不再如同漩涡般混沌,而是慢慢恢复了它本来的色彩。

尖锐的哭喊声直冲耳膜。

对面那个男孩被两个穿着鲜黄色马甲的训诫员制服住,脸被膝盖压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