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上宁砚的眼神,笑了一下,“怎么,你很惊讶?”
宁砚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傻孩子,”方婧诗笑着摇了摇头,“我原本是不知道的,但是自从你走后,小凯就和疯了似的,我想不知道都难。”
宁砚呼吸有点颤抖,垂下了头。
“阿姨其实理解你当时为什么走,”方婧诗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但是小凯不理解。那段时间他过得特别的艰难,每天都睡不着觉,一天里有十几个小时都是在工作,酒桌上喝得别人都怕他,别人觉得他是为了工作,你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吗?”
宁砚觉得,他喉咙里好似含进去了一把沙硕。
每次呼吸、吞咽的时候,沙硕上坚硬的棱角就会割着他的嗓子,令人痛不欲生,品尝到的都是鲜血的滋味。
“好了,其实你都回来了,阿姨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方婧诗一顿,“阿姨是希望……他现在这样,你别怪他,哪怕是怪的话,也冲他说出来,发脾气也行,别一声不吭的走了……行吗?”
她的态度,几乎有点卑微。
宁砚在来之前,想过无数个方婧诗把他给叫过来的理由。
如今他落魄,他们父母高高在上,他在以前,对方婧诗的态度绝对称不上友善,方婧诗想报复他,给他一个下马威,他也都能接受。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
他当年离开的事情,不止是为了梁凯禹伤害,顺带着也伤害了方婧诗。
以至于在多年之后,梁凯禹对他离开这件事,已经应激到了令人无法理解的程度。
以至于方婧诗都会后怕。
怕他再次的离开。
梁凯禹的嘴硬,梁凯禹的喜怒无常,梁凯禹在喝醉后,紧紧拉着他的手不放。
都是梁凯禹无声的祈求。
不能再抛下他。
不能再抛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