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再怎么心思多,到底是个成熟点的孩子带着一群不成熟的孩子。
这群不良少年也曾当过街头一霸,可仅限于同龄人,遇见了成年的混混就显得很不堪一击。
那次应该是打架伤得最重的一次。
小孩到底还是小孩,不敢下太狠的手,只拿着棒球棍和水管子威胁人,却不料对面是一群有刀具的大人,顿时惊慌失措地溃不成军。
裴鸣护着一个比他小好几岁的少年逃出混战,以为能趁乱溜走,却不想背后横过来一柄断了刃的西瓜刀,一片兵荒马乱里割在了裴鸣的后颈上。
幸好刀锋很钝,不然裴鸣觉得自己估计会命丧当场。
见了血,周围的人怕摊上事,瞬间作鸟兽散。一群头发染得花里胡哨的不良少年哭着喊着叫来了救护车,把裴鸣送去了医院。
这一路上他的意识相当不清楚。
一会儿想起母亲,想起两人在云南时为数不多的快乐日子,可画面倏地一转,又变成了父亲组建新家时冷漠的眼神,以及灵堂外自己抵死守着入口,不让他进去的绝望。
旁人奚落嘲讽和怜惜的目光刀子似的扎了过来,纵然他用破罐子破摔的盔甲紧紧地保护自己,也抵不住来自四面八方的刀光剑影。
最终他有些茫然地想,不如就这么死了吧。
最好是出血过多,抢救不过来,然后名正言顺地死去,不再成为陆程泽新家庭的眼中钉,也不再是阻挠他继承所有财产的拦路虎。
裴鸣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语调很轻松,似乎在说的话和自己无关一样。
林子晋撩起他的碎发,轻轻抚着那道有些狰狞的伤疤,轻声道:“我当时就觉得你这疤肯定有故事。”
裴鸣被他摸得心头也痒痒的:“这个故事你满意吗?”
林子晋瞪了他一眼,摸了摸他的头:“满意?我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