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余生平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他没像炮灰一样倒下,也没有像违背生理构造的人一样肚子开了口子还能继续近距离搏斗。
他吸了一口气,而后面目发白道:“你知不知道,这笔钱我要修福利院?因为你的一己私欲,会有三十个孤儿这一个冬天都住不上有暖气的房子。”
余生平在赌,他赌同为孤儿的阿志会共情别人。他相信,最有力的说服就是感同身受。果然,余生平赢了一半。
阿志那时哭了,他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没有暖气是不好过……可我妹妹需要这笔钱……我妹妹快要死了……等她好了……她好了我给您做牛做马……老板……对不住了……”
余生平没再挽留阿志,他猜自己要是再拦住他,只会被对方踹一脚。那会加速他的血液流失。
余生平猜这件事已经被陆弘煜知道了,不然他不会住在特护病房里。
但他没想到自己睁开眼瞧见的却是余立安。余生平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了难堪的滋味。
他想陆弘煜真不是一般的讨厌自己。让父亲不经意地看到自己的三十四处伤疤,再顺藤摸瓜的知晓自己在夜店做保安,父爱会催促着他质问亡命徒开膛破肚的理由。
如果幸运的话,余立安还能于流言蜚语中误会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
余生平开始后悔了,他真的应该和同事们解释清楚,自己和陆弘煜什么关系都没有,他甚至觉得自己那晚就不该招惹陆弘煜,这个人远比想象中要更加冷漠无情。
余立安的表情有些严肃,不只是严肃,还有更多复杂的情绪。
这样的表情让余生平感到恐惧。让他总是不经意的想起过去,让他想起许多年前,在自助餐厅,父亲是如何面不改色的丢下自己,想起自己满怀期待的等待了父亲那么久,却只换来了母亲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