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鲜汤难以下咽,可余生平还在喝,嚼碎的肉屑难以下咽,可他还在吃,还在吃。
小巧的勺子已经不再能满足他的需求,他开始端起碗来,他不再嚼了,而是吞咽,流出,吞咽,再流出。
这间屋子里的人都在看他的戏,他像被装进了真空袋子里,他觉得自己变成了餐桌上翻着肚皮的鱼,被开膛破肚的鸡,五脏六腑被剁碎了撒上酱油,没有一处不暴露在灯光之下。直到他的父亲拯救了他,只有他的父亲拯救了他。
余立安突然放下了筷子,他说,“好了……”
余生平那时用碗挡住了脸,他一动不动的。一动不动的。
余立安:“生平,爸爸有话和你讲。”
余生平那时心中一震,看啊,他的父亲,他不是没有家人的人。
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他依旧可以缠绕于父亲这棵大树之上。
他的所有努力,所有忍耐都不是白费。时间,只是时间啊,这世界上哪有不关心儿女的父母呢?
小卧室的灯光那么温暖,父亲不带他去主卧,而是与他去了客房。
父亲看着他,像是许多年前一样。父亲的话像鹅黄的灯光一样令人心安,他说儿子我理解你,他说儿子爸爸永远尊重你的决定。
父亲多么尊重他,他是有家的。余生平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他却像被封住了口鼻,每分每秒都好似窒息。
余立安:“这个家永远都欢迎你,儿子,你妈妈不在身边护着你,你没少在这个家受委屈,在这个世界上,爸爸就是你最后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