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平在餐桌前睡得昏天黑地。
陆弘煜再出来时,只瞧见他细长的脖颈晃啊晃,他扶直了他,想把他唤醒,又任由对方压进了自己的怀里。
余生平的头发梳得那样整齐,细碎的毛发被拧成一股,哪一根都不肯放出来,他微微倾斜,湿漉漉的丸子头便在陆弘煜的脸颊留下潮乎乎的水印。
陆弘煜不悦,他不明白余生平为什么不吹干头发。他把他抱进屋子里,又起身去拿手侧的毛巾。他的手又大又烫,可摸起余生平的头发时却又轻轻的。
余生平闭着眼睛,心中却五味杂陈。陆弘煜的手法一点也不专业,可这么多年,只有陆弘煜为他擦过头发。
那双手轻轻抚摸他时,让他的心里阵阵酸涩。余生平借着假寐为所欲为,陆弘煜离他远一点,他便靠近一点,陆弘煜停了下来,他便故作迷茫的嗯哼一句。
余生平为自己的为所欲为找到了合适的理由,他喜欢轰轰烈烈的别离。
解约合同在枕边躺着,只要陆弘煜进来这间房间,便能瞧见。陆弘煜一定已经瞧见了,可余生平闭着眼睛挽着他倾身压住他的手臂。
有些时候,余生平觉得自己实在是卑鄙,他不敢面对自己曾算计陆弘煜的真相,只好选择逃避。把合同摆在枕边,却又害怕他真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可有些时候,余生平又觉得陆弘煜与他一样,他一定早就揣测过自己的心思,像是装睡,又或者是故意藏起来钢笔。
陆弘煜顺了他的心意,不去碰那份合同,而是将他揽进怀里。
陆弘煜抚摸他的头发,却不触碰他的嘴唇。陆弘煜轻轻的抱着他,任由湿漉漉的发丝窝在自己的颈边,他的手依旧那么暖,每一下都像拍打在余生平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