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平也并不想辜负刘青的好意,不然他不会在说完这句话时眼神颇有些躲闪。
尴尬的场面经历久了,人们便趋于习惯。只是当刘青傻愣愣的藏起来种子时,余生平没装作视而不见,而是顿了顿,随即便笑了笑。
或许从那一刻起,余生平与刘青才开始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朋友,要知道,不嘲笑别人的窘况虽是一种美德,但毫无恶意的礼貌过多,是因为陌生。
余生平那时蹲在阳台上,午后的阳光在微弯的眸间跳闪,他笑起来时,丸子头一晃一晃的,肥簇的裤腿被地面的沙砾染脏也不停。
他微微后仰,重心不稳时,刘青的心都被狠狠的揪住。他说:“小心!”而后便被余生平攥住了手掌。
余生平非但没摔倒,反而稳住了将将失衡的刘青。余生平的力气那样大,好像该藏在这具瘦弱躯体间的男人是刘青。
刘青颇显惭愧的收回了手,而后颇不自在的开始给盆栽填土。
余生平自始至终都在笑着,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躲闪不言,实在稀奇。
刘青有些为难的攥住山茶花的种子,既不舍得扔去它,又不知道该让它们归于何处。他在等着余生平发号施令,可余生平却只戏谑的瞧着他。
夏星星告诉了刘青许多事,但却唯独没告诉他余生平最大的毛病,他与别人熟络起来时,像个孩子,有些时候顽皮又任性。
余生平:“你再浇水,这就不是种花了,是水漫金山了。”
余生平的话让刘青闹了个大红脸,这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低头看去,水量刚刚好,顺着重力漫出底座,不多不少刚把花盆里的土壤浇的深了一个颜色。
余生平做坏事时不会嬉笑,但整张脸都变得有生气。刘青也不恼他的恶作剧,只故作惊慌,开腔唱了句京剧戏本:“不好了。扬子江中水势大作,漫过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