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平都二十七岁了,怎么还会天真的认为人做错事就该理所应当的会低头呢?
余生平怎么会那么笃定,只要受害者投去质问的目光,施害者就总有一天会承受不住压力,心甘情愿的接受惩罚。
陆弘煜不自觉地笑了笑,他是工于心计的谋划家,但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炸了毛的猫一样的余生平相拥而眠,从没想过,思念与渴望的甜蜜,是在这样一个衣衫凌乱的质问他,野蛮,但又可爱的人的身上尝到的。
陆弘煜现在,实在是很想念余生平。
普溪的冬是很美的,成片的青山环绕着普海,湿润的水汽滋养着古老的生命,也浇灭了太阳的光辉。
杨勇萧规曹随,于是这里的一切都与十年前如出一辙。被剥夺自由的少年是折翅的鸟,仅剩的一点尊严,源于正午须臾的自由。
仁爱学校对时间把控的很严,从庄严的例会到简单的洗漱,每一秒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杨勇长着精明的样子,却墨守成规的办着所有的事。十年了,普溪的斑马线都被翻新了几十遍。可这里依旧与从前一样。
时间在这里停滞了。
杨勇与他的父亲大不相同,他的父亲长着一张笨拙圆钝的脸,丑陋的五官散发着恶与奸邪的气息。
可杨勇不一样,高耸的山根显得冷冽,明亮的眼睛却叫人亲近。他明明是仁爱学校里所有痛苦的来源,可仔细看去,又不是这样的。
杨勇做了些什么呢?
杨勇似乎什么都没做。
公平客观地说,他甚至还还给了这些少年片刻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