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都是毒贩,自己也有毒瘾,每日开销巨大,没有进账让他们怨声载道。那时妈妈因为伤势已经连续几日高烧,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他听到一个同伙说,要不把你儿子送给客户吧。
有人附和,说这主意不错,虽然没分化的小崽子不值钱,但架不住长得可爱,还是有人喜欢的。
陆秋深当时脸都吓白了,从小耳濡目染,他知道这些人口中的 “客户” 是什么人。漆黑闷热的隔间里,他爬到昏迷的妈妈身边,抱住她的手臂瑟瑟发抖。
第二天,大约中午的时候,隔间的门开了,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站在外面,油肚很大,脸上也很油。人渣把他拖出去,拿了根冰冷发臭的湿毛巾擦干净脸。
“怎么样?没骗您吧。这孩子长相随他妈,长开了更好看,而且打小就乖得紧,对他做什么都不哭不闹的。”
中年男人在他脸上捏了几把,满意地点头,拿出一沓现金开始点。
陆秋深意识到,这个人就是来买他的客户。他回头看向重新锁好的小隔间,对人渣说了出生以来字数最多的一句话,妈妈好像生病了。
人渣瞪他,“从现在起,她已经不是你妈妈了,我也不是你爸了。” 他指着肥硕的客户,“这个才是你爸,叫一声听听。”
陆秋深下意识地感到害怕,闭嘴不敢说话。妈妈教过他,在这个家里最好的生存方式就是少说话,一旦引起注意,免不了要挨打。
客户摸了摸他的脸,眼神贪婪又下流,“没关系,到了家里再慢慢教他。”
他就那样被抱上了客户的黑色轿车。车子还没开出老街道,那个被色 / 欲侵蚀了心的老男人迫不及待地摸他身子。
陆秋深不久前才目睹过妈妈被侵犯,对这种事情的理解天生早熟。他想起妈妈低眉顺眼的模样,下一子全懂了,他第一次露出温柔动人的微笑,就是在这里。
大概那些人对小孩子没有什么防备,他把手臂上的陈伤露出来给那个男人看,男人瞬间嫌弃他,也没兴致了,让司机停车去买纱布。车锁打开的瞬间,他指着一个普通路人喊警察叔叔,趁大家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拉开车门滚了下去。
挨了七年的打,终究是没能真的把他打成傻子,他的头脑无比清晰,那个人渣绝对不会花钱给妈妈买药,他要去片区的警察局找职级更高的便衣,一起回去救妈妈。
那时出现的那个聪明的陆秋深,就是第二人格。他悄无声息地出现,他就是陆秋深本人。
故事讲到这里,孟舟野浑身冰冷,“难怪他不愿意告诉我……”
“赵院长应该跟你说过,他有严重的遗忘症,就算他愿意告诉你,他现在记得的也只有去警察局报案的那一段。” 陆秋深苦笑着说,“你对他说过的很多话,其实特别伤他,不过估计下次醒来,他也会忘。”
孟舟野觉得心痛,“那我岂不是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陆秋深叹气一样,“用不着道歉,他可以自我消化。对了——” 他拿起摆在枕边的结婚证,温柔地抚过封面上的折痕,“你知道他当初为什么会想到逼婚吗?”
孟舟野缓慢地摇头,已经预感到这又将会是一个沉重的故事。
他却只云淡风轻地概括:“因为后悔,从离开你,他一直在后悔。”
在齐舒寒住过的别墅里摔伤脑袋之后,陆秋深断断续续醒了几次,每次醒来时记得的内容都不一样,唯独不记得以齐舒寒身份和宋青疏相处的时光。
宋青疏坚信他身体里有齐舒寒的灵魂,不顾医生反对把他关到家里。为了让第二人格出来,宋青疏尝试过各种各样的方法折磨他,比如扔进冰水里、找催眠师来催眠……
那时的陆秋深好像回到了七岁以前,无论对他做什么都不哭不闹,宋青疏以为把他弄傻了,直到有天,他听到孟舟野的名字。
“你知道陆秋深这辈子最怕的两样东西是什么吗?囚禁和 alpha。”
孟舟野回忆起当年和陆秋深重逢的场景,忽然懂了。
那时见到的陆秋深,是有点不大正常,可惜当时练习生打架的丑闻闹得沸沸扬扬,他满心自责因为自己连累了队友,他怨恨陆秋深擅自离开又擅自回来,狠下心没有说过半句关心话语。
他无力地笑了笑,“我刚刚突然想到,如果他告诉我这些,我们就不会误会这么久……”
话没说完,陆秋深替他接上,“但你立马又想到,不是他不告诉你这些,是他真的忘记了,他以为不存在,他只知道他害怕宋青疏,但说不上来为什么害怕。”
他陷入沉默。陆秋深接着道:“你们结婚这三年,他真的尽心尽力用行动弥补你了,如果他回来,不管他还记得多少,按照我的方式,好好保护他吧。”
几个都是毒贩,自己也有毒瘾,每日开销巨大,没有进账让他们怨声载道。那时妈妈因为伤势已经连续几日高烧,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他听到一个同伙说,要不把你儿子送给客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