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们无仇无怨。”秦尘绝嘴里答着他的话,眼睛却瞧着沈墟,“只是你那说书的哥哥说了不该说的话,得罪了我家主人。”
沈墟从笠帽底下对上了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毒蛇般阴狠的,又不知为何满是忧伤的眼睛。
那双眼睛一转,又阴恻恻盯住了沈墟背后的玉尽欢,眼里竟浮现出一丝寒气森森的笑意来,教人毛骨悚然。
“原是我的糊涂哥哥得罪了魔教头子,姓凤的便放狗出来咬人啦!”卜阴阳哼哼两声,悍不畏死,“今日你就将我兄弟七人都找出来杀死,有一个是一个,否则只要留得一个在,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你秦尘绝必定命丧路歧之手!”
“你说错了,我家主子却也不是姓凤的。”秦尘绝的蛇眼又转回到沈墟脸上,气息轻吐,幽幽问,“你要救他?”
沈墟淡淡道:“得罪你家主子的又不是他。”
“但你也听到了,他日后要杀我。”秦尘绝脸如金纸,他缓缓抚摸着薄薄剑锋,落寞一笑,“日后他若来寻仇,也会死在我剑下,晚一点,早一点,总归都要死在我剑下,眼下我趁早一剑结果了他,也免去他日后诸多怨恨愁苦。要知道,一个人背负血海深仇苟活于世,活着,倒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即使痛苦,也是活着。”沈墟道。
秦尘绝一怔,细眉隆起,久久注视沈墟,随后仰天长笑,连说:“好!好!”
跟着信手挽了个剑花,身形鬼魅般欺近:“你要他活,须先胜了我!”
人已到跟前,沈墟的不欺剑也已出鞘。
漆黑的剑与轻薄的剑碰撞在一起,快剑对快剑,不见其影,只闻铮铮声不绝,两人身周皆盘旋起盛大剑气,这剑气催得枝头柳叶飘扬狂舞。飞落的柳叶裹着凄风苦雨,被纵横的剑气绞碎成粉末,漫天飞扬,天地间一片绿莹莹,青碧碧。
玉尽欢指间拈起两枚柳叶,兀自慢悠悠地转着,眼睛则一直盯着相斗二人难解难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