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哽咽着弯下腰,像是要被什么巨大的东西压垮,稚桃于心不忍,踌躇半天还是走过去问:“为什么要取消啊?这是他应得的吧?”
他手指蜷缩着,心里没有底,害怕自己的话引来老师的怒骂,就像院长一样。
但老师没有责怪他,只是对他摇摇头,然后轻拍下学生的肩膀就出去了,外面有人喊老师组织班级纪律。
房间里就只留下稚桃和那个学生,学生低垂着头僵硬地站着,稚桃能看见眼泪掉在地上,他内心感到尴尬的同时,也替学生感到难过。
稚桃的手慢慢握上口袋里的纸巾,他心里两个声音吵翻了天,一个让他不要赶紧离开这里,留给学生私人空间,一个又让他安慰下学生。
眼看时间不多,稚桃才伸出纸巾递过去,怯生生地安慰他:“擦下眼泪吧,没事的。”
学生没动,弯着腰,头发挡着脸。
稚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忽然头脑发热,嘴里忍不住劝他:“你收着吧,至少擦擦泪,泪干后就不好擦了。”
这是他的经验之谈,每次哭醒后起来,脸上的泪痕都特别明显,还不好擦干净。
学生听见他话后才伸手接过纸巾,稚桃注意到他手上还戴着黑色手套,怪奇特的。
学生捏在手上没有擦,反而低低笑出声,是嘲笑的语调,然后猛地抬起头来,这是他第一次把脸暴露在稚桃眼前。
学生脸上十分惨烈,右脸还好,左脸几乎半毁容,大面积凹凸不平的皮肤覆盖在深红色脸上,与右脸形成鲜明对比。
但更可怖的是他的眼睛,那双不透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稚桃,眼里是稚桃熟悉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