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稚桃低头看手机,是个陌生的电话,他正要接听就听见学长的声音。

“今天好热啊,”林以安站在冰箱前,“你喝可乐吗?”

“好!”稚桃捂着手机高声说,随后走到阳台上接通,轻声问:“您好,请问是谁?”

对面是个年轻的声音:“您好,请问您是稚桃先生吗?”

稚桃嗯了声,俯视阳台下面来来往往的行人,挪动着脚趾挡住他们。

“今天下午三点在海边发现您养父沈雨泽的遗体,现已运至殡仪馆,可以麻烦你过来进行收检吗?”

稚桃站在原地,手脚发麻。

“什么?”

他呆呆地反问。

……那不是他今天去的地方吗?

对面以为他没听清,重复刚刚说的话,随后补充道:“根据推断您的养父死于谋杀,死亡时间在一个月以上。”

对面注意到他没有说话,以为他是伤心过度,于是同情地说:“请节哀。”

那句请节哀像是惊雷般砸在稚桃脑海里,让他神情恍惚,手机垂落在裤子旁边,回忆着养父的脸,那是张面带微笑的脸。

跟他喂给萨尔托斯的人头一样。

稚桃的记忆像是忽然被掀开了,他的记忆远看是鲜活的玫瑰,实则拉开帘子,里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蛆虫。

他听见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随后是学长的声音:“桃桃,出来喝可乐啊。”

稚桃回过头看林以安,林以安歪着头朝他笑,注意到他表情后,脸上露出很浅薄的同情,“你怎么哭啦?”

林以安把玻璃门拉开,信步走到稚桃身边,随后温柔地揽过他的肩膀,宽慰道:“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