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人每桌上放一个铜锅,又香又辣的红油锅冒着热气,几人围坐在一起涮着肉片和蔬菜,被烫了口接着喝一碗酸梅汤解辣,“呼!冬天吃这个太舒服了!这店开的太及时了!正愁那些酒楼没啥新花样呢!”
一旁一个年轻妇人咽下一口肉片,手做扇子状不停地扇着口,“那本菜谱我也买了,只能做出来几样简单的,难一点儿得我可做不出来,我看要想吃正宗的还得来店里!”
“是啊是啊,再给我上一盘小酥肉!”
“我也要一盘,再来壶酸梅汤!”
李钰一直在后厨忙活,小酥肉是火锅必备,先把上好的猪里脊肉切成手指粗的条,加入盐和黄酒酱油等调料腌制一会儿,又把鸡蛋面粉按比例调成糊,把肉裹上面糊扔进油锅炸得金黄,里边的水汽挥散后肉变得又酥又脆,再撒上辣椒粉孜然粉,一盘小酥肉就做好了。
点菜的客人多,李钰炸了几锅出锅就卖光了。冬哥儿也学会了做法,两人配合才供得上。
李钰琢磨着应该再请一位厨子,回头问问周明庭让他推荐一位靠谱的过来。
大堂角落里一桌只有两个人,静悄悄地吃着火锅。年轻的男人夹了一块酥肉先开口,“大人,您觉得这味道怎么样?”
他微垂着头,语气里毫不掩饰的恭敬,对面年老一些的男人嚼了几口称赞:“味道确实不错。”
酥肉的外壳不焦不糊,均匀的沾着调料,黄色的脆壳里包裹着鲜嫩的猪肉,咬上一口鲜美的汁水流到舌尖只一瞬便唤醒了味蕾。在锅里炸时水汽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此时内部的汁水被外壳牢牢锁住,表皮鲜辣,内里软嫩,一口一块肉越嚼越香,两双筷子不住的夹菜谁也没停下。
被称做大人的中年男人连连点头,面色也缓和了许多,肯定道:“你还真会挑,这家店做的菜从前可没吃过,不错不错。”
“吴大人称心就好,以后多来!”
吴大人微微颔首,两人继续沉浸在美味中,说话声渐渐淡了。
一直到下午客人排得满满当当,也不顾外头天气寒冷,看着店内热气腾腾人们大快朵颐的样子更是着急,忍不住干咽着口水。
李钰在后厨忙活,林时有前后得配合,刚得空在柜台前站一会,就见门口进来一个年轻人。
“恭喜恭喜啊!林兄离京这么久回来就开了这么大一个店,生意还这么红火,小弟佩服!”
林时有微怔了一瞬,虚虚地打量着眼前人,这不是孙安吗!
孙安身量不高,穿着墨色的大袄,看样子刚从马车中下来,耳朵没经冻还是原有的肤色,他扯出一抹笑,缓缓抬起眼皮,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神里射出一股子贼光。
虽然看着面相年轻,但仔细一瞧就能看见他眼底发青,眼角眉梢的细纹里还隐约藏着一抹狡诈之色,看似笑面实际笑意未达眼底。
林时有勾唇热情招呼:“孙兄怎么有空过来,却是许久不见了。”
见林时有神色没什么异常,孙安收起暗暗打量的眼神,脸上堆起笑,“你回京了我当然得来捧场了,当时林兄一走我心里焦急都病了,在家里躺了好一段日子,也没去找周兄打听,后来听人说你们去了鹿台山,我心中悲痛,寻思着咱们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啊,没想到还不到一年,林就回来了,还能做生意,看这样子是在外赚了银子了?”
他一口气说了这些话,句句都是打听试探,林时有倒是没听出关心的意味。
从前在京城他和周明庭在一块时孙安总来凑热闹,他这人看似热情随和,接触多了就能发现他虚情假意,背后还爱搞小动作挑拨关系,大家都是男人,自然不屑他这种做法,对他更是避之不及,不理睬就是了。
哪成想他还是个厚脸皮的,像块狗皮膏药一样撕不下来,未此周明庭没少和他抱怨,那日信中还说他一走孙安立马收了心思,不仅没再去府上找过他,见面都不打招呼呢,这功夫来又是唱哪儿出?
林时有观他手上空空,既然是祝贺怎么也没带礼品,心里不由得嗤笑,孙安来这一趟为他捧场是假,探听虚实才是真。
他也不在意索性大方回,“我们林家是流放之人,哪还有发财的机会,不过是卖点吃食,赚点银子糊口罢了。”
孙安讪讪一笑,“林兄可别糊弄我了,这么大的店可不是一点小钱就能租下的,怕是有啥发财的路子不愿告诉我呢,罢了,我也不打听了,来这里就是恭喜一声,顺便问问林兄父母家人可还安好?”
他一只手不断地揉着袖口,喉结滚动紧盯着林时有,看样子正期待对方的回答。
屋里人每桌上放一个铜锅,又香又辣的红油锅冒着热气,几人围坐在一起涮着肉片和蔬菜,被烫了口接着喝一碗酸梅汤解辣,“呼!冬天吃这个太舒服了!这店开的太及时了!正愁那些酒楼没啥新花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