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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忐忑的吞了吞口水, 越仔细的听着脚步越觉得害怕, 他的脚步迈的越来越小, 身后也没穿来老大粗鲁的催促,男人的整颗心都颤抖着,僵硬的迈着腿,不敢停下来。

这条路就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偶尔有拐角,不管他是向左还是向右,路边的风景都没什么变化,甚至越来越阴森。

男人的牙齿打着抖,咯吱咯吱的响,甚至不敢回头去看。

他能感觉到身后的不同,明明刚才那段路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现在又多了一个轻巧的脚步声,那脚步的声音很小,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跟他的脚步声叠在一起,不管他加快还是放慢脚步,那脚步声都能完美的跟他重合。

他清楚的知道身后不是他的同伙,所以更加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丢了性命。

民间有很多流传的鬼故事,男人小时候也听过不少,其中有好几个版本,主角都是因为在鬼怪搭话时应了声,或者忍不住好奇心回头所以被杀掉的。

男人的双手在身前交握,在心里不断安慰着自己。

没关系的,什么也不要听,什么也不要看,就这么一直往前走,没关系的,总能走出去的。

他的脚步片刻也不敢听,连眨眼都很少,木愣的盯着前方,几乎可以说是目不斜视。

文秀已经处理了那两个人,在灵魂上捅了一刀,滴进一滴她身上的血液,事实上,她更想直接把他们处理掉,一劳永逸,可是这样会给昭昭惹麻烦,文秀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人活着放回去。

灵魂上的刀口会让他们痛苦上好一段时间,血液是用来标记的,同样也是一种诅咒。

她只随便吓了吓人,其中一个便把目的完完全全的交代清楚了,还尿了一地,把牧场的土地都弄脏了,文秀的脸色差劲极了,把哭嚎到昏厥的两人扔出了牧场的范围,把那块被污染的土地铲了铲,盖住了污迹,才去处理最后一个人。

这人看起来比另外两个胆小不少,文秀跟了他一路,他的身体都快抖成筛子了,也没回头。

她有些不耐烦了,反正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目的,不需要再从男人嘴里得到什么消息,干脆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贴着他的耳朵问道:“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

男人的脚步停了下来,一只脚滑稽的停在半空,半晌都不敢落下,他的身体打着摆子,看上去就要昏倒了。

文秀干脆的在他的腰上扎了一刀,顺便收缴了他手上准备用来抓捕人鱼的东西。

男人吼叫着,只有几秒钟,就失去了意识,文秀快速的把他跟另外两个人扔到了一起,那是森林的边缘,也是几人偷渡来的地方,三人的身上没有外伤,灵魂却破了一个大洞,放回去也能够震慑那些试图来偷窃的宵小,让他们知道牧场不是好惹的。

文秀拍了拍手掌,将收缴来的麻醉剂以及两种魔法道具放进了屋子,又重新走了出来,苦恼的看了看门上的锁头。

她最开始还以为他们用的是什么高明的手段,结果是直接将锁头融掉了一截,她随手收了锁头的残渣,回到屋子里打开了电视。

温昭昭赶回牧场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牧场大门敞开着,地上也有杂乱的痕迹,看上去就像是被闯入了一样,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喉咙口,紧张的跑到了后院。

尤弥听到动静,在水下观察了一下情况,发现是温昭昭回来了,才探出头来。

他的身影一出现,温昭昭的心脏总算有了喘息的机会,一下子卸了气,在池塘边蹲下了身,阖上了双目,喘了两口粗气。

尤弥刚才听到了些前院的动静,心中知道大概是发生了什么,这会儿看到温昭昭的反应,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主动游了过去,将手搭在了她的膝盖上,陪着她缓着紧张的情绪。

温昭昭是一路小跑回来的,看到门口的状况,一下子猛的冲到了后院,剧烈的运动加上紧张,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都闪着白光。

得知尤弥没事的那个瞬间,喜悦和缺氧的痛苦一齐出现,四肢的疲惫也后知后觉的追了上来,温昭昭累的蹲在地上不停的深呼吸。

尤弥的手贴了上来,温昭昭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又占了上风,将手盖在了他的手上,珍惜的摩挲着。

“太好了,你没事。”

温昭昭的这句话在舌尖呢喃,几乎是气音,但尤弥还是听见了,脸上一下子有了笑意。

他的笑容不大,只有唇角勾着一点,是那种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的弧度,尾巴又翘了起来,身体无意识的朝温昭昭贴近了些。

身后一直没有应答的声音, 明明有三个人,却好像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