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珩则朝魏司马行了个礼,沉声道:“父亲养育之恩,孩儿没齿难忘,但这母亲与兄长,我是绝不会认的!”

此话一出,就连魏灵与魏从戎都愣住,不可思议地看向魏珩。

魏夫人因为魏珩的出现本就紧张,现下一听这话只觉周身一凉,她拼命压抑心中的紧张害怕,不停地安慰自己道,即便那贱妇告诉了魏珩,他也没有证据,魏珩现下这个昏头样,魏司马也不会相信!

“珩儿,你这是何意!”魏夫人寻好时机走了出来,痛心疾首地锤了锤胸口。

魏珩没有看她,眼中却不自觉布满了红血丝,他看着魏司马低声道:“父亲早知我与魏琰并非一母同胞,但却不知我才是长子!”

即便魏司马久经沙场,乍一听此话仍是心头一跳,他当年明明将此事瞒得死死的,只为求后宅安宁,魏珩怎么会知道此事,又说什么自己才是长子?

“满嘴胡言乱语!”魏司马当即否认,不敢想里边究竟还有什么弯弯绕绕,只想将此事先压下。

魏珩飞眉一扬,扫了眼帐中众人,朗声道:“父亲不愿提,孩儿倒是要说个明白,我魏珩今日便是要救李秋芙,拿回本该属于我的!”

“弟夺兄妻,混账至极!”魏司马怒喝一声,帐中情势已是水火不容。

“娶她进魏府的人是我,拜堂的人是我,就连嫁的也是我!怎么就是夺人之妻?”魏珩毫不退让地上前一步,一双漆黑的眸子带着不容置喙的狠厉看向已经面色煞白的魏琰。

魏琰方才受一番羞辱,现下又被魏珩当众说了这番话,只觉喉头血气翻涌,一双手死死握成拳头,恨不得将魏珩千刀万剐。

魏夫人隐隐猜到他话中之意,哪敢让他再说,连忙开口道:“珩儿怕不是失心疯,怎么说这样的胡话?快来人将他带下去好好看看!”

“瞧你说的胡话,那喜帖字庚上都是你兄长的名字,李氏怎么嫁的是你?”魏二将军见陷入僵局,也走出来打圆场,拍了拍这个侄儿的肩膀,也给自己儿子魏灵使了个眼色。

“叔父此话倒是不妥。”魏珩冷眼看向形容胆怯的魏夫人,从怀中将那把点着朱砂的剪刀甩到她面前,沉声道:“这上边写着的,可是我魏珩的生辰八字!”

魏夫人没想到他手中会有自己藏在床下的巫蛊之器,立刻觉得双膝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几步,才颤巍巍道:“这这是琰儿的生辰八字啊,谁要害你兄长?”

魏珩轻哼一声,“这剪刀是母亲之物,怎么就不认得了?兄长是你亲生之儿,你又哪里会舍得害他,而我,是父亲原配夫人,也就是你姐姐的孩儿,你怕我挡了你孩儿的路,从小便将我们换了身份来养,这剪刀上的生辰八字,是魏琰的,而我,才应叫魏琰这个名字!”

“这这是!”魏司马大惊失色,旁人不知其中隐情,他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当年他原配夫人难产死后,他将她的妹妹扶正,两人的孩儿出生不差几日,他为了免去今后嫡子继母、兄弟不亲的忧虑,便让对外称两人都是魏夫人所生。

那时候他常年征战在外,根本没有怎么照顾两个孩儿,若是魏夫人暗中将两人换了来养,让她的亲子当了魏府嫡子魏琰,而原配夫人的儿子成了魏珩,他确难察觉!

魏司马看着那明显是害人性命的巫蛊之物,心中虽未全然相信魏珩的话,但也埋下了疑虑,他问魏珩道:“满嘴胡话便算,脑子怎么也不清明,你怎么不说,剪刀所害之人本就是你兄长!”

他这猜测道是合乎情理,心中甚至怀疑魏琰身体成了这幅模样,是不是就是因为这巫蛊之术。

“若是如此,母亲又哪里会几次三番要置孩儿于死地!”魏珩的眼神冷若冰霜,想到自己担忧魏夫人安危之心反倒成了她弄死自己的诱饵,更是愤恨。

“我护卫禀报,逃出洛阳之时母亲几次三番要回城,可宋嬷嬷不见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魏珩带着逼人的气势走向魏夫人,冷声道:“只怕原本的打算,是让宋嬷嬷扮做你,引我回城吧?而长孙邕早早得了线报,也是你的手段,为的不过就是让我丧命魏府!”

“后来计划出了岔子,你才与魏琰联手演了那出戏,以李秋芙之名引我回城去救。”魏珩冷笑一声,微微扬首,“可是没想到,我竟然可以带着人从洛阳城杀出来,一路逃亡完好无损地到此!慌乱之中,这才给我下了药来一出戏坐实罪名,母亲,你好恨的心肠!”

魏珩在心中默默立誓,这是他最后一次称呼魏夫人为母亲。

魏夫人被他狠厉的眼神一刺,竟整个人吓倒在地,一双手扶着魏琰的轮椅,颤巍巍道:“不是这样的,你怎能如此污蔑母亲!我实在是痛心啊!”

而魏珩则朝魏司马行了个礼,沉声道:“父亲养育之恩,孩儿没齿难忘,但这母亲与兄长,我是绝不会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