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瑶痛苦地扭曲着,嘴中却再也喊不出任何的声音,那象牙刀上的咒法隐隐闪烁,直到她再也不能动弹化成一把青玉琵琶。
而殷朔望还扑在她的身上,那象牙刀已经碎成几块,他胸口的伤还在不断流淌着鲜血,可他听到耳边传来薛祁的轻笑声,才不得不强忍着痛苦抬头看去。
“哎哟太子殿下好狠的心肠啊!”薛祁见玉莘已化为原形,而殷朔望更是重伤在身,只觉局势已定,一边催动着殿中杀阵一边向殷朔望走来。
“玉莘娘娘对你犹如亲子,疼爱有加,你怎么就狠心杀了她呢?该不会是你心中觊觎着娘娘,因为得不到而心生恨意吧?”他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殷朔望惨白的怒容,将自己一会儿要告诉幽王的话用来戏弄殷朔望。
殷朔望眼中的杀意不散,血染红的面庞更是可怖,饶是薛祁见惯了鬼神,也忍不住心头一凛。
濒死之人难免拼死一搏,薛祁收了嘲讽他的心思,就要催动阵法将他诛灭,嘴上还念叨着:“今日我便替陛下送太子一程了!”
可他却瞥到殷朔望嘴角露出一个淡笑,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阵此时绝不该有的灵气波动从殷朔望与玉琵琶之间荡出,只见一道红光闪现,殷朔望的法器灵伞竟直直朝他扣来。
殷朔望哪里还是身受重伤的模样,他飞快掐着法诀不给薛祁反应的机会,直接用灵伞盖住他周身,只见红光一闪,便将他三魂七魄尽数吸了出来。
这一切不过在一瞬间,薛祁甚至还来不及催动杀阵,便脸色一白,身体如同秋日的落叶一般跌落在地,眼中再没有任何的神采。
他是修道多年的道士,魂魄离体仍有灵智,在那红伞之中撞来撞去,还不停叫骂着:“好你个殷朔望!好你个玉莘!竟敢联手骗我!”
海瑶这才从玉琵琶化回人形,揉了揉刚才被殷朔望压住的肩膀,对薛祁的魂魄嘲讽道:“国师对我也没什么善心啊,我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哼!你从那日被殷朔望打伤就是在骗我吧!诡计多端恶毒至极!”因着红伞的压制,薛祁的声音逐渐弱了下来,但他仍是满心不甘,本以为已经成了的计谋竟是这琵琶精给自己设的套,自己堂堂一个修士竟然被一个妖物骗了,心中那一口恶气怎么也咽不下去,“你们这对狗男女!早就勾搭在一块了!殷朔望亏你还是修道之人,竟然和自己父亲的妃子纠缠不清”
殷朔望再听不下去他的胡言乱语,手掌隔空一收,将红伞收到了身后,也再听不到薛祁魂魄的声音。
海瑶这才舒了一口气,她身上根本没有任何的伤口,刚才殷朔望的动作不过都是虚晃一枪,又因为他趴在海瑶身上挡住了薛祁视线,这才骗过了他。
可他刚才拽海瑶脚踝和推搡的动作都是真的,到现在海瑶都觉得脚踝隐隐作痛,她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殷朔望,沉声道:“你该不会刚才真想杀了我吧?”
殷朔望浑身的肃杀之气这才慢慢熄下,他盘腿调息了片刻,才睁眼淡淡道:“你害怕?”
海瑶轻笑一声,起身拍了拍被压皱了的外衣,走到薛祁一动不动的身体边上踢了一脚,“你法器在我身上,想杀我也杀不了。”
这大殿之中的阵法会压制殷朔望与海瑶,而殷朔望的法器又都在城外被卸下,他们事先算到此事便在昨日偷偷相见,将殷朔望最是强悍的本命灵伞藏在了海瑶身上。
殷朔望没有答话,之前为了迷惑薛祁,他胸前是结结实实受了一刀,而那刀上还有咒法加持,确是令他疼痛难耐。
海瑶见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前的鲜血仍在止不住地流淌,也猜到了如此,略带调笑地轻叹了一口气,盘坐在地上与他视线平齐,引出一缕妖气往那伤口处而去。
“你可莫要现在掉链子,一会儿还要抬着薛祁与我去对付幽王。”海瑶纤长的手指引这妖气不停在他胸前划动,将那敞血的口子慢慢合了起来。
妖气入体殷朔望竟是觉得有什么酥酥麻麻的东西顺着血液流遍全身,那说不上是疼痛亦或是别样的感觉搅得他身体微微颤抖,再难忍受之时,只能拽住海瑶的手,不给她继续作乱。
“怎么?我这可是在帮你,不过区区妖气,你父王都受了十几年,你怎么连一会儿也不行?”海瑶勾了勾嘴角,刻意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你不能杀我!”海瑶扭头朝殷朔望喊道,这阵法对她也有克制之力,她想要引妖力去挡,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殷朔望一手将她按在地上,刀刃直往她妖丹所在之处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