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宫人回过神来正要出殿外喊人,却听被推倒的玉莘娘娘冷声道:“我看谁敢!”

一时之间,殿中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海瑶身上,她脸上不再是往日明媚的笑颜,而是一副从未有人见过的冷肃,目光扫过之处,宫人皆不敢再动。

海瑶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慢慢起身,看着瘫在床上的幽王,忽然又勾嘴一笑,仿佛刚才的冷厉都是错觉,“陛下这是说什么气话呢?父子俩还你死我活不成?”

她回头看了眼脸色阴沉的殷朔望,示意他莫要冲动,又对殿中的宫人道:“你们这幅大惊小怪的模样,真是不解陛下的心思,愣在这儿作甚,还不继续起舞?”

这话回荡在鸦雀无声的殿中,却没有人敢多动一步,幽王要杀太子非同小可,而太子这般针锋相对,若是因此掀了宫乱,她们这些人或许都活不了。

“也罢,尔等就去外头的水榭亭台中起舞,不到子夜不得停下,莫碍了陛下的眼,又扫了陛下的兴!”海瑶轻叹一声,声音虽是轻柔,可宫人们不敢不从,慌忙从殿内掀开纱帐而出,又不敢离开宴会,便都硬着头皮入了水池,忐忑地继续起舞,不敢再去听里头的任何声响。

纱帐翻飞的金玉床榻边,就只剩下幽王、殷朔望和海瑶三人。

幽王双眼布满了红血丝,仍旧死死瞪着殷朔望,他做了一辈子的皇帝,处置发落旁人不过一句话、一个摆手,可今日病重身体不得控制,下了那番杀令后,殷朔望竟还能安然立在殿中,这是他头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皇权受到了威胁。

而他的爱妃,竟然还不帮他,甚至支开了边上的人替殷朔望说话,即便幽王一直以为只是殷朔望觊觎她,现下也不得不心生怀疑。

殷朔望见幽王的目光在他和海瑶只见摇摆,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疑惑才得以解开,他低头看了看方才与海瑶相握的那只手,心中了然地冷笑一声。

她方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