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走了很远,借着记忆里景昀讲述过的故事抽出来些许信息,只拼凑出来一个大体的方向。
就是这个大体的方向,耗费了他们几个月才到地方。
刚来到地下城边境的时候,他对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人群,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风土人情。地下城在气象局的严格控制下经历着四季轮转,日夜轮换。而这里作为和地面最接近的地方,也是受到地面极端天气困扰最大的地方,这里常年温度极低,满天飞雪,一年只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温度能达到零上。
他本以为穷人区已经是地下城最破败的地方,谁曾想这里的居民都住在巨型的帐篷里,常年冷冬存不下多少食粮,都被居民留下来留给了边防兵。
而边防兵的生活环境更是出乎季遥川的意料。他们沿着和地面交接的边界处住下,因为当年地下城完工仓促,边缘处的裂缝得不到及时修补,不时会有地面异种和辐射钻进来。
极大的辐射已经让许多人的身体极速衰老,身体各个系统功能极速衰败。异种也会不分时间地闯进来,有些人甚至在睡梦中就被撕扯毁灭,连个全尸都不会留下。
即使是如此艰苦的环境,却也未见有多少人有过怨言。
他们仿佛已经把这种状态当作了一种传承,守卫着最后的人类,压在他们肩膀上的担子一代一代地传下去。
季遥川和小山被分配在第九队八组,全小组有十二个人,带领着他们的是一个三十岁的alpha,叫齐朔。他们加入的第一天正好是齐朔三十岁的生日,他们两个被自来熟的几个队员拉着进入帐篷里喝酒,小组里的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在帐篷里发酒疯,只有季遥川和小山因为慢热没好意思喝太多。
“小川……小山……”齐朔的五官长得挺和善,就是半张脸上布满了可怖的伤疤,像是被烧伤遗留而下的,蜿蜒在大半张脸上。据说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异种缠上,为了自救用火自燃才活下来,却毁了半张脸。齐朔喝得满身酒气,拍了拍小山的肩膀,小山被他的大力气拍的差点跪下,“听说你们是城里来的……挺好……嘿嘿……边防兵已经很久没有加入过新成员了……”
小山呆呆傻傻地问道:“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村子里凡是适龄的年轻人都来当兵了,来的……却还不如死的多……”齐朔可能是喝多了,突然呜呜地哭起来,一个高大壮硕的三十岁男alpha就这么哭着,吓得小山站在原地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