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在六年的沉浮之中已经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人,他的骨骼抽条伸展,长成了宽肩窄腰腿长的俊朗青年。他的骨相已经脱去了青春的稚嫩柔软,眉目凌厉,下颌线条流畅漂亮,只有笑起来的时候才能依稀看到之前的少年模样。
六年,对于地下城来说是改天换地的六年。但是对于他们两个,又何尝不是脱胎换骨?
老板娘把他们带到了会客厅,季遥川简单介绍了他们六年的状况,把他们受过的苦难一概不提,只是再简略不过地叙述了一下情况。
“这六年地下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老板娘沉默了几秒,掀起眼皮瞅了一眼季遥川:“其实……这都是因为谢廷醉。”
季遥川心里早就有了这个猜想,等到真正听到的时候,又是另一种感觉。他的呼吸慌乱了一秒,但还是沉住了气:“你说。”
“就在六年前小川假死之后,他整个人就被刺激到了,一醒来就发疯了一般要去找你,当时他身上的伤还未好,就直接被关在了医院,一个月上了十几次镇定剂。到最后实在是抵不住,小司机为了保住他的命,把他绑了起来,锁在医院里,一日三餐定时提供饭食……就像是……坐牢一样。”
季遥川的喉头上下滚动,沉沉地应了一声:“嗯。”
身边的小山心里有些不悦,他不愿意听到这个名字,特别是看到季遥川还在因为听到这个名字有所触动,他就更是烦躁,少年的心性在埋藏了很多年之后还是算不上沉稳,眼底不自觉掠过一丝烦闷。
“后来,他人是镇静了下来,但却变得不正常了……明明晏家覆灭之后,他成为地下城权利的顶端,开始还有很多人会担心他会报复整个地下城,再不济也会对当初所有对谢家落井下石的人进行报复……谁曾想到他居然什么都没做,反而开始捐款修建学校,医院,建立公益组织,帮助穷人区发展工业。普及地下城真正的历史,甚至第一次在社会上引进了‘边防兵’一词……”
“就连外面那雕塑都是他出资建起来的,原型的其中一人是景昀,另一个人是谢芒……谢廷醉的小叔。他们两个年轻的时候,有过一段。”
季遥川觉得这世界上还真是什么巧合都会发生。
老板娘耸耸肩:“开始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地下城是充斥着血腥和杀伐的名利场,不是公益场所。他帮助了穷人区,自然触碰到了很多人的利益,当时有很多虎视眈眈的家伙趁着这个机会反抗。商业场上联手打压,暗地里刺杀,下毒的事儿没少干过。穷人区的这个商业城,刚开始建立的时候,不少人在这里闹事,断断续续一连小半年几乎动不了工,直到有一次闹大了,死了几个人。”
“第二天谢廷醉亲自带人坐镇,手里带着枪,来一个,崩一个。”
“后面动工,前面杀人。”
季遥川闭上眼,他几乎想象不到谢廷醉杀人的模样,因为他很少会自己亲自动手。他始终是高高在上,孤傲清高的模样,杀人这种事向来交给手下去做,因为血这种肮脏的东西不配沾染在他的身上。
但现在又是什么改变了他?
季遥川不想去想,他强行打断自己的思绪,把目光转向老板娘。
老板娘看着他的眼睛,试探性地问道:“你现在回来了,要不要……告诉谢廷醉?”
路忆山听到这话,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一点儿都不想让季遥川再回去,再去和那个谢廷醉有什么瓜葛。
他紧张地看着季遥川的侧脸,oga的长睫毛颤了颤,敛了下去,遮盖住了眸子:“我不打算让他知道我还活着。”
老板娘在生意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领早就练就了一觉,她察觉出来季遥川有些低落的情绪,很懂事地闭了嘴,扯开了话题:“我在这边给你们安排住处,要是没地方去的话,就来这里吧。前几天我们这里驻唱闹着要解约,正好你们来了,给我撑场子,老娘可不供着那帮孙子了。”
季遥川垂眼笑了:“六年没唱,可能没当年的好嗓子了。”
“没事儿,”老板娘大方地摆摆手,“只要你别把人唱跑了就成。”
老板娘这六年间落下的房产不少,在商业区外的僻静处给他们两个找了个住处,虽然算不上大,胜在干净简单。
季遥川在晚上的时候整理了齐朔的身份信息,摆脱老板娘动用人脉寻找齐朔家人的地址,在等待消息的时候,他和路忆山就先在老板娘的酒馆里打工。
老板娘送给了他们一个崭新的吉他,路忆山拨弄着吉他,弦下流露而出的声音悦耳流畅,用起来很是顺手。
另一个在六年的沉浮之中已经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人,他的骨骼抽条伸展,长成了宽肩窄腰腿长的俊朗青年。他的骨相已经脱去了青春的稚嫩柔软,眉目凌厉,下颌线条流畅漂亮,只有笑起来的时候才能依稀看到之前的少年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