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冬以后,沈熹和周言谕隔三差五就给小沈乐添置冬衣,小沈乐来的时候身上就一套衣服,如今他的衣服已经有一个衣橱了,但他自己是不知道的,只管每天老老实实地把该穿的衣服都穿上。
没多久小沈乐就发现家里不止他一个重点保护对象,他大爸也一样,每天被小爸叮嘱要穿这个,要穿那个,要吃这个,要吃那个,还要定期去医院,顺带也给他做了一次全身检查,养了三个月的小沈乐虽然还是害怕医院,但是有两个爸爸陪着,他每一项检查都听话的去做了,最后还得了一个小巧克力蛋糕作为奖励。
小沈乐吃得心里甜滋滋的,也是这一天他知道原来大爸身体也不好,需要按时吃药,定期检查。
“那大爸有没有奖励啊?”小沈乐发现吃蛋糕的只有自己,两个爸爸一个喝茶,一个喝咖啡,就很想把自己的小蛋糕分一半给大爸,谁知大爸笑眯眯地回答他说:“大爸也有奖励的。”
小沈乐好奇地问:“那大爸的奖励是什么?”
沈熹刮了小沈乐的鼻子一下说:“这个小孩儿就不要问了,是你小爸亲自奖励我,但不是吃的。”
“好吧。”反正有奖励就好,小沈乐得了回答,就不再想着分蛋糕的事了。
回到家,小猫儿就窜了出来。
先前以为不怎么好养的小猫崽子大了一圈,彻底在沈家安顿下来,名字是小沈乐起的,叫灰团团,因为它依然喜欢团着,不过它团的地方换了,不是自己的小窝里,而是在沈乐的大腿上,灰团团特别黏沈乐,沈熹打趣说这是雏鸟情结,灰团团把沈乐当妈妈了。
沈乐听了有些疑惑,就去问大爸:“为什么是妈妈呀,不应该是爸爸吗?如果是妈妈的话,那大爸和小爸也可以是乐乐的爸爸和妈妈呀?”
“那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大爸和小爸,你选谁做妈妈呢?”沈熹把问题抛回给了小沈乐。
雏鸟情结的意思沈熹给小沈乐讲过,小沈乐把自己代入想了半天,更早以前他的记忆有些模糊,分不清谁是他第一个看见的大人,如果用这个标准来判断,那么“妈妈”就完全不能适用了,然而他又固执地觉得只有大爸和小爸才对他最好,他的“雏鸟情结”只给大爸和小爸,可是两个爸爸对他都很好,他说不出谁更好一点,如果硬要分,那么当初第一个抱他的人是小爸,只是这对大爸不公平,大爸给了他一个童话一样的小树屋,于是小沈乐陷入了深深的纠结里,最后还是赵医生开解他说:“‘妈妈’和‘爸爸’只是一个代称,首先他们是将你生出来的人,其次,他们也可以是养育你的人,但他们也可能是不负责任的人,现在你有两个爸爸,和‘妈妈’没有区别,唯一的区别在于性别,所以称‘爸爸’而不是‘妈妈’。”
“我知道了。”隔了几天小沈乐总算自己琢磨清楚了,而后向两位爸爸宣布说:“那我以后就是灰团团的爸爸,我是男孩子,我也要做爸爸不要做妈妈。”
沈熹无语地看着小沈乐,然后闷在周言谕肩窝里笑了半天,之后他托着腮看着小沈乐有些出神,他觉得自己大概能预见到沈乐长大后的模样了,应该跟周言谕一样一本正经,但会比周言谕更爱唠叨一点,也更活泼爱笑一点。
搬家之前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同学会。
去罗马前碰到的余悦给了他们今年同学会举办的地点和时间,但说实在的,小学距离着实太久远,说是同学会,根本上就是个新朋友见面会,别说沈熹,以周言谕过目不忘的记性,名字和人也完全对不上,当然这跟他小学那会儿只关心沈熹的病情没怎么跟同学们接触有极大的关联。
沈熹和周言谕哪一个都是习惯于这种场合的,不过若两个人在一起,对外的人还是沈熹,周言谕只在必要的时候捧个场说几句话,他还抽空和小沈乐打了个视频电话,跟他道了晚安。
事实上这天主要目的并不是同学会,而是借着同学会,沈熹把小沈乐送到了沈宅,自己则拐周言谕去酒店住一晚,两人打从把小沈乐接回家即从罗马回来以后,就压根没能单独相处过,尽管沈熹总是见缝插针地亲亲搂楼抱抱摸摸,可越是这样才越觉得饥渴,于是这场同学会的邀请一来,沈熹立马就答应了,也亏得小沈乐乖得很,并不排斥留在沈宅,这段时间沈熹和周言谕一到周末就会带他过去住一晚,还带着他摸遍了沈宅的角角落落,小沈乐对两个爸爸小时候住的地方爱屋及乌,很有几分亲切感。
日子如流水,平淡不惊,却丝丝渗透进小沈乐的心里,不能说短短几个月时间里他已经完全恢复了,但是小家伙显然变得爱笑了,而且有变成小话痨的趋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半年不说话憋得狠了,如今芝麻大的事都要说上半天,他也学会了讲故事,随着认识的字越来越多,一大早就坐在窗边朗读,除此之外,他还迷上了画画,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拿着蜡笔在纸上涂他的小树屋,顺带一提,小树屋已经建成了大半,小沈乐如今最期待的事,就是跟着两个爸爸去看新房子,他每天数着日子,等着新房装修好能搬进去住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