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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徐行放好车走进局里,就被刚刚那个警官叫住,把一袋子糕点拎给他,“局长,刚刚有个叫余酒的小伙子带着个姑娘过来,说是顺道过来看看您,不过他们赶时间先走了,托我把这袋点心转交给您。”

梅徐行接过糕点,欣慰地笑了,余酒这小子,总算还知道带媳妇儿过来看看他。不过来日方长,以后总会有见面的时候。

余酒和林小北两人直奔百货大楼,率先去看了柜台里的手表,两人长得好看,负责这边柜台的小伙子笑道:“两位是要准备结婚聘礼了吧,这个牌子的手表好看,城里的姑娘都流行带呢。”

林小北转了一圈,了解了各个牌子的价格,对比之后,选了上海宝石花这个牌子的,掏出工业票和一百一十块钱给售货员。一买下来,余酒帮她取下原先旧的那块表,顺便戴上新买的手表,问柜台的售货员是否可以修。

售货员拿着看了又看,说:“可以修,不过要换个小零件,现在没有货,得等两天,你急不急着要?另外,换个小零件要五块钱。”

余酒当下又付了五块钱,约定好一周后再来拿。售货员留下手表,给开了个收据,写明拿货的大概时间和收了多少钱。

接着两人去服饰区逛,林小北一眼就看中了挂在最显眼地方的那套衣服,针织的开衫和直筒牛仔裤,外面搭着件长款浅咖色呢子外套。这里也不给上身试,林小北就拿着比划了下,觉得差不多,就让售货员拿了她的码数。

找好后她也没急着付钱,把衣服放在一旁,又去拿了差不多同款的男装给余酒比划。先给他要了件黑色的呢子大衣,也同样要了条牛仔裤。不过男款的针织衫和他气质不太符合,她另外挑了件白色的棉料衬衫给他。

趁售货员去仓库拿衣服,余酒低下头小声地说:“给我买的也太多了,去年你给做的棉外套还好好的呢,都没有穿几次,还有去年也做了新毛衣。买条裤子就可以了。”

刚刚他看了价格,给他买的这一身,总的下来要差不多八十块钱。特别是那件呢子大衣,又不是那种特别暖和的军大衣或者棉大衣,竟然要五十多块钱一件。再说,南方冬天不冷,几十年都难有像去年那样低温,平时过年穿件长袖就够了,再不济就多加件薄薄的外套。

林小北才不管他说的,按照历史轨迹,明年的冬天就要恢复高考了,后年春天他们会去外地读大学,说不定还要提前去读书的城市。今年不买,明年这个时候未必还有空出来买。

九十块钱对她来说是贵了点,她一年的工资也才两百四十块钱,他这一套就去了她一年三分之一的工资,但是又不是经常买,她之前也还有些存款,在能保证正常生活之下,她也想对他好一点,再更好一点。

两人的两身衣服总共花了一百七十块钱,好的是不需要布票,给钱就行。林小北从自己口袋里掏出钱给售货员。售货员一边帮折叠好衣服装进袋子里,一边暗悄悄地瞥站在林小北身后老实跟着的余酒,心里有些不屑: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个吃软饭的!

被冤枉了的余酒浑然不知,接过两个装满衣服的大袋子。林小北想伸手去拿他另一只手拿着的糕点,被余酒侧身躲了过去,提醒道:“走吧,还有些时间,再看看还需要买什么,待会就得走了。”

林小北想了想,转身又去买了十双棉袜,全部是他的码数。余酒跟在后边着急:“这个不需要买了,家里还有好多。”

瞧他这个抠抠搜搜的样子!

家里他仅存的两双棉袜都破得不能再破了,要不是怕扔了之后他连破袜子都没得穿,林小北早想扔了去。

兀自付了钱,林小北把袜子塞到装衣服的袋子里。对付他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给,问了也是白问,他总有一百个借口拒绝。给她买东西的时候倒是眼睛都不眨一下,感动是真的很感动,但是又莫名感觉心酸。

她那么喜欢的人,其实在这世上留给他的温情不多了,她也应该好好照顾他的,但是没办法,她除了会教书就是个小废物。

余酒也就只能表达下自己的意见,没办法,家里的钱和票都在媳妇儿手里,每次发了工资他领了就拿回家上交,林小北在专门的本子里记了账,然后给他留十块钱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其实每次给十块,给了三四个月,他就又从给他的钱里攒了一笔。

在外边除了给她买些吃的用的,余酒都没有什么开销,所以能剩的不少。

看他还有些心疼,林小北挽上他的手臂,笑嘻嘻地说道:“诶呀,不就是给你买套衣服嘛,咱们家里存款还剩有将近两千呢,你想想看,我们都买了新衣服,过年去和亲朋好友吃饭多长面子啊是不是,人家肯定夸咱俩穿得都那么登对。哦对了,过段时间我们穿着这身新衣服去拍照好不好?咱做个相册把拍的照片保存下来,以后有孩子了就拿出来给孩子看。”

梅徐行放好车走进局里,就被刚刚那个警官叫住,把一袋子糕点拎给他,“局长,刚刚有个叫余酒的小伙子带着个姑娘过来,说是顺道过来看看您,不过他们赶时间先走了,托我把这袋点心转交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