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多德利尔被他逗笑了，“不要再用敬语了，我也没有那么老，而且难道我们现在还算不上是朋友吗？”

独自身处异星的不安和焦虑慢慢被艾斯包容的温柔驱散，尤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笑起来很好看，嘴角两侧像是有两个小括号，掺着糖的甜。

他拿起艾斯递给他的热饮，和艾斯手里的咖啡碰了一下，在艾斯不解的注视下解释，“在我的故乡，碰杯是一种礼仪，表示庆贺。”

两人一起望向天边，极光慢慢出现在天际，变幻莫测的景象很快就吸引走了尤宿所有的注意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身心沉醉在这样的奇景之中，完全放松下来，不由自主摇头晃脑地哼起了故乡的歌谣。

艾斯·多德利尔摘下了耳朵上面的语言翻译器，他浅灰色的瞳孔中承载着笑意。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听着尤宿软糯的声音发出清脆悠扬的歌声，虽然是陌生的语言，但却让他的内心无比宁静。

……

艾斯·多德利尔抱着靠在他肩上睡着的人回到他的帐篷里，刚拉开帐篷的拉链，他就对上在黑暗中窥视的眼睛。

在有人靠近的时候莫迪斯蒂就已经惊醒了，他的视线落在艾斯·多德利尔怀中，乖巧闭着眼睡着的青年的脸上。

他面无表情地想道，这样的警戒心，要是在战场上，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心中那一点淡淡的不满被他自动忽略，他忘记了尤宿不是奥斯卡星人，也没有从小接受斯巴达式的教育。

艾斯·多德利尔知道莫迪斯蒂不喜自己，他把人放下，给盖好被子之后和那个冷漠望着他们的青年对视了一眼，转身离开。

等到人走了之后，莫迪斯蒂才像野猫一样悄然无息地靠近睡得天昏地暗的青年。

他在人身旁轻嗅了几下，皱起眉来，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尤宿身上真的有一种很好闻的气味。

要是尤宿这时候睁开眼一定会被吓一大跳，莫迪斯蒂几乎是凑在他脖颈处。

这种味道他从来都没有闻到过，是香香甜甜的，清冽中有一点酸涩，可能是某种蓝星特有的产物的香味。

三角形的帐篷实在是太小了，所以尤宿一睡醒看到的就是莫迪斯蒂的睡颜，巧的是他刚睁开眼，莫迪斯蒂就醒了。

尤宿是迷迷糊糊的，对于昨天晚上是怎么回到帐篷里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所以看到莫迪斯蒂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莫迪斯蒂眼底却是一片清明，神色平静地望着他。

黑鸦鸦的睫毛像小蒲扇一样上下扇动了一下，尤宿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唔……早上好，莫迪斯蒂先生。”

就好像两个人晚上睡在了一起，第二天早上醒了之后平静地问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