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忽然想起一年级开学那会儿，他出于好奇问过咒灵玉是什么味道的。

“没有味道。”杰当时是这样说的，然后——

下意识地用手背遮掩了嘴巴。

那时候他们还处于相看两厌的状态，他满足了好奇心也就没有在意，现在想想，那是掩饰呕吐反应。

那一眼的对视中，他看到了硝子和他有一样的想法。

他们谁都不是夏油杰，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心理历程。

所以，与其编造谎言，不如开诚布公。

开诚布公的结果，就是夏油杰当场宕机。

“硝子？”夏油杰僵硬转头看向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点头：“要棒棒糖吗？”

十六岁的身体依然有抽烟的习惯，所以她现在的口袋里装了些棒棒糖。

夏油杰摇头，反倒是五条悟伸手抢了一根，撕开外包装，一口塞进嘴里，道：“你干嘛问硝子不问我啊！”

“……”夏油杰道，“竟然是你成为了教师，而我叛出了高专大开杀戒吗？”

“不仅是gojosensei，还是受人敬爱的gojosensei。”五条悟道，“硝子你笑什么？”

家入硝子又笑了一声。她挪了个方向，背靠着夏油杰的肩膀，抬头望向天花板：“杀死所有的非咒术师，创造只有咒术师的世界啊。”

夏油杰道：“非咒术师是弱者，需要强者的保护，这是咒术存在的意义，至少我现在依然这样觉得。”

“即使他们愚昧无知，甚至伤害咒术师幼崽吗？”五条悟道。

夏油杰沉默了一下，星浆体的死、愚昧的教众、学弟的死、被村民虐待的小女孩。

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是重启过的，他很轻易的就走进到了那股情绪之中，甚至还觉得，恐怕不仅是这样……

他按了一下莫名痉挛的胃，忍住不把早饭呕出来。

如果说，他忍受着这样的痛苦，只是为了保护那样的人。

“那年夏天，我问你为什么瘦了，你竟然告诉我只是苦夏。”五条悟采取了和家入硝子一样的姿势，背靠在夏油杰的另一半肩膀上，叭叭道，“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啊！”

夏油杰苦笑：“要为现在还没发生的事情抱怨我吗？”

“是担心啊，”家入硝子叹气，“比起五条，你明明算是个还不错的人。”

五条悟：“喂喂喂，人身攻击啊！”

夏油杰笑了一下。

“说起来，”家入硝子问道，“咒灵玉是什么味道的？”

五条悟：“啊，我也很好奇。”

夏油杰一愣，道：“我说过的吧，在一年级的时候。”

五条悟理所当然：“那会儿大家都不熟，随口一问，问完就忘了啊。”

夏油杰一阵一阵地犯起了恶心，胃又开始痉挛，他要拼命咬住后槽牙，才能忍住呕吐的。

十六岁的少年，总是要面子的。

两个同期都没有看他，但几乎同时抓住了他的手。他们背靠在他的左右肩膀上，好像要把全部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

真的很重，悟就算了，硝子一个女生，怎么也那么有力气？

但，也很轻。

他整个人，都开始觉得轻松起来。

“咒灵玉的味道啊，”夏油杰抬起头，“像是擦过呕吐物的抹布。”

他像两个同期一样，太往后仰，看向天花板。于是，他们的头就碰到了一起。

五条悟：“总觉得适合在室外这样做，怎么样也应该看向无限延展的天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