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苏母与苏清清听到动静,谈话的声音停顿了下。

苏母最先反应过来,起了身快步走到门口,屈膝准备同霍慎行礼。

霍慎与苏母苏清清二人还离了好远的距离。

他见此情形,大步走上前,道:“母亲不必多礼,还如以往待小婿便是。”说话间不忘用眼神示意苏清清赶紧搀扶住苏母。

见霍慎在众人面前乐意给自己娘亲脸面,苏清清扶住欲福身屈膝的苏母,满脸笑意地跟着在旁边劝她:“娘就听二爷的吧,别叫二爷难做。”才守规矩的喊了霍慎几声王爷,又重新喊回他二爷了。

苏母眼露难色,她有了细纹的眼角看了眼苏清清,又抬眸看了眼霍慎,最终还是没有再坚持给霍慎行礼,不过还是能看出她的局促。

她紧张地长吸口气,“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王爷搬座看茶。”站在门口指派丫鬟干活,她这份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松懈一二。

霍慎温声道谢后,如仪坐下。

无需谁特地提点说明,苏清清乖巧而自觉地走到他身边,仿佛靠近霍慎已经成为她下意识的行为。

这番举措,惹得苏母心中惊诧,一双眼睛不断往苏清清身上瞅,直到一连看了好几眼,许是觉得自己的态度太过明显,苏母硬生生把打量的目光压下。

知道自己在场让人不自在,霍慎端起茶盏在唇边放了放,起身长话短说道:“我已与岳父商议好,我们夫妻二人过了元宵再启程回京。”

夫妻二人?

她没有听错,霍慎所言是夫妻二人!

“二爷?”苏清清讶然地望向霍慎,黑白分明的杏眸显得她呆愣愣的可爱,昨儿晚上他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还以为他真打算将她留在西北。

在这事上苏清清看得坦然,皇权之下苏家如水中蚍蜉,不可能跟权贵抗衡。

她只有一条要求,如果他要将她留下,能妥善安置她就行,她不想去尼姑庵里度过此生,但是她没有料到霍慎愿意带她回京。

他漆黑眼眸里闪过笑意,当着苏夫人的面,亲昵的点了点她鼻尖,弯腰凑到她耳畔,用仅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既然夫人说了此事但凭我做主,那我便替夫人做主了。”如此说来,昨夜帐帷里的话就似两夫妻间的玩笑,是霍慎故意逗弄苏清清玩的。

低沉的嗓音裹挟着这一声夫人,如同鹅羽划过苏清清心间,激起阵阵涟漪。

她眉睫轻颤,眼眸微弯,端得是笑意明媚。

苏母看着他们两人相处,与寻常年轻小夫妻并无太大差别,唇角不禁露出笑意。

而霍慎做得妥善的远还不知如此,他朝着苏母作揖,俊容上是几分恰到好处的歉意:“清清是我霍慎的夫人,不可能不跟我回京城,让岳母与清清受分离之苦,还请岳母莫要怪罪小婿。”

“这怎么会怪罪,我与她爹巴不得你们二人日子顺遂平坦。”提到与苏清清有关的事,苏母面对霍慎也不那么紧张了。

她目光慈爱又不舍的落在苏清清身上,转头温声同霍慎交代道:“当年你们成婚时,我就说过我与她爹只她这么个心尖尖,我们做父母的别无他求,只求这辈子你能待她好。如今我还是这句话,她千不好万不好,都是我们做父母的不曾教好她,他日王爷觉得她需人管教,不劳烦王爷亲自动手,只将清清送回来,我与她爹会管教她。”别看苏母语气柔和,但的她态度异常坚决。

苏母分明是害怕苏清清去京城,无依无靠招人欺负,所以宁可抱着惹霍慎不虞的可能,也要为她求得一句承诺。如果霍慎嫌弃她了,就送她回偏关,回爹娘身边。就算她心里再犯怵王爷的地位,为了女儿她还是站出来说了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