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立马不剥南瓜籽了,抬头就说道:“二嫂这是要走?也对,时间不早,再不走就没办法陪老夫人用午饭了。”苏母不管王氏欲言又止的神情,说着就把人往外推,推到门口大声喊着玉竹送客,好歹将王氏跟苏绾儿送走了。

这两人前脚刚走,陈妈后脚端着新鲜出锅的桂花栗子酥进门。

苏清清雀跃地上前接过糕碟,还不忘小声吐槽道:“我就知道只有等二伯母跟四妹妹离开了,陈妈你才会把栗子酥端来。”这话看似是在说陈妈动作慢,实际上她对陈妈这番做法很是赞同,连眼里都透着高兴。

陈妈抬了抬下巴,一脸骄傲地说着:“这样就没人跟姑娘抢了。”

那可不。

打小苏绾儿就见不得她有好东西,但凡自己喜欢的,苏绾儿都要上手抢。

还在老宅那边住的时候,苏绾儿仗着年纪小几岁,从自己手里抢了不少东西,若是抢了也就罢了,偏偏还有人在旁边给苏绾儿拉偏架,苏清清给了落不到半句好,但要是不给那更加就是苏清清小气,就跟今儿王氏又想拿她小气来压她一样。

“姑娘别着急吃,等它凉些再入口。”

“好好好。”苏清清连连点头,端着热腾腾的桂花栗子酥转身回屋,眼前是氤氲热气与馥郁桂花香,甜而不腻的香气不断钻到鼻中,她悄悄咽了咽口水,还未尝味道嘴里已经有了甜味。

苏清清克制地将白瓷碟放下,视线不受控制地不断瞟着桂花栗子酥。

许是想转移自己注意力,让时间赶紧过去,她出声问道:“阿娘你说二房来这一趟是想做什么?”

“既想当金凤凰,又不愿低头好好说话。”

二房的心思明显,他们的算计全写在脸上。如果霍慎一直是被皇上厌弃嫌恶、贬为庶民的罪人,而不是大启昭亲王,或许他们也只敢想想让苏绾儿嫁县令县丞,不会想着让她嫁天家贵人、名门公子,奈何亲眼见到苏清清从胥吏之女一跃成为亲王之妻,他们如何能甘心,可不得也想着让苏绾儿攀攀高枝。

苏母别过头忧心忡忡地看着苏清清,“我现在不怕别的,就怕老夫人开口让你带着苏绾儿回京,再让你给苏绾儿说门好亲事。”这事还真不是没有可能。

哈?

“带苏绾儿回京?做梦呢。”好像栗子酥的温度降得差不多了,苏清清边拿指尖戳了戳软糯的糕点,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可没本事说服二爷带上苏绾儿。”说亲就更加不可能,为了避免再被二房暗里诅咒,她已经不想跟二房在亲事上有纠缠。

苏母见到她说到这么要紧的事,心思还是全在栗子酥上,恨铁不成钢地又想点她额头:“这些年是我跟你缺你吃,还是王爷缺你吃了?”

“都没缺,就是管不住嘴。”苏清清把话说得敞亮,挑明了说她是不会嫌弃美食的,好不容易等到栗子糕不那么烫的,她立马就对这碟糕点下了手,满嘴软糯栗子香和桂花的甜香,好吃到让她眯了眯眼睛,活脱脱小馋猫似的。

苏母实在看不下去地在桌子上拍了拍,终于半是狐疑半是探究地问道:“你与王爷的相处当真可还好?”

“挺好啊。”

“说实话,到底好不好。”

先前苏母并不怀疑她跟霍慎的相处,但是不知道让那苏绾儿挑动了哪儿,越琢磨越觉得她跟霍慎有点子问题,已经隐隐有逼问之势。

苏清清偷偷瞄了眼苏母,真有她爹捉拿犯人入狱的那味了,她捏着栗子酥的动作顿了顿,忽而觉得它一点儿都不香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