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的苏清清再强撑不住,她靠在房门上后怕得掉眼泪,她不是那等动辄打骂使唤人的主子,也干不出不拿下人当人的事情来,可今儿她不仅把人给揍了,还坦然地站在高处冷眼睨视着他们。

这样的体验让苏清清双腿止不住颤抖,也让她有些明白为何世人总是那么渴望权势地位,那种把所有人拿捏在手心的感觉确实很有魅力。

可是她不习惯做这些,也不想逼自己适应。

苏清清迈开腿朝床边走去,望着还是昏迷不醒地霍慎,握住他苍白无力的手,忍不住带着哭腔出声碎碎念道:“二爷你什么时候才能醒啊,这就是你心心念念要回的京城,我瞧着就没有哪里好,为了回来连大半条命都搭上,在西北不也是挺好的吗?二爷,我真的想我阿爹阿娘了,临走前都说了要给他们写信,您快些醒过来替我寄信回家。”

说完后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眼睛通红哭得可怜兮兮,可是躺在哪里的人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如果不是知道他还有呼吸脉搏,恐怕会让人误以为他已经死了。

她不知道她这番话最终传到宫里,崇明殿内一派儒雅随和的中年帝王坐在御案后,全神贯注地听着下方的人汇报着昭王府一举一动。

明肃帝觉得他耳朵好似有毛病,问道:“你是说老二带回来的女人将王府的奴才揍了,结果自己关上门在那儿哭?”他的眼角已经被岁月侵染,说话时有了沟壑似的痕迹,就身上气度与说话语调看着与太子有五六分的相似。

事情说起来确实就是这回事,被揍的人只能忍着没地儿哭,揍人的人躲在房里抹眼泪。

“那丫鬟跟季家姑娘走的近,所以在府里颇有几分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的意味,先前苏氏一退再退……直到那丫鬟不准苏氏照料王爷,苏氏才动手。只怕也是苏氏害怕王爷有闪失,所以说什么都不肯让旁人接近王爷。”

话里还是有几分替苏清清开脱的意思,可说到底如果苏清清不在意霍慎,她完全可以像之前那般忍下来,没必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拿随玉开刀,还给府里下人都扣上二心的帽子,虽然顶着与霍慎关系匪浅的名头,让人觉得她不好欺负,在王府里立了威,但却把他们都得罪了遍。

明肃帝听到下面的人提起季家姑娘,恍然想起先前太子跟他提过一嘴,“听说苏氏跟季家姑娘眉宇间有几分相似,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