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竹吟在得知霍慎回京时,她正在京城百里外的善化寺陪着自家姑姑祈福诵经,每年这时候季云舒都会上山住上半月,不管外头发生任何事情她都不管,只潜心在善化寺焚香念经,这十七年来毫无一回例外。

原本季竹吟算得清清楚楚,霍慎得四月下旬才会到京城,而自己刚好能陪姑姑在善化寺待上半月,回去之后立马就能见到霍慎,谁知道霍慎竟然将时间提前将近二十天。

收到从京城来的消息之后,季竹吟心思都被京城的霍慎勾去,难免有些心浮气躁,坐立不安起来,说话做事上也带出些情绪。

季云舒心情难得平静,让她心里宽慰几分,但是看着自家侄女明显心不在焉,给自己斟茶连茶水都溢满流到桌面,她还没察觉到继续在那里倒,季云舒忍不住轻拧眉心,开口道:“你也陪着我在善化寺待了这么久,毛燥性子还是没磨平?”

季竹吟听到季云舒的声音恍然回神,低头看向已经被茶水打湿的桌面,已经被斟满的喜鹊登枝的茶盏,立马将手里茶壶放下,拿着自己贴身帕子就要擦拭桌面。

季云舒抬手挡住她的动作,就算要擦桌子也应该用专门的布擦拭,哪有姑娘家拿自己贴身绢帕擦的,她出言问道:“是不是昭王回京?”

“姑姑怎么知道的?”季竹吟讶然地望向季云舒,黑白分明的眼里透着惊诧。

季家是出名的盛产美人,季竹吟在季家的容貌里也算上等,她生得明眸皓齿,丰肌秀骨,在外人面前端庄秀丽,尽管季家的身份有些尴尬,但她依旧是京城倍受追捧的贵女,还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

可这些都是外在的东西,能够瞒得住旁人,但是躲不过自幼抚育她的季云舒。

季云舒养了她这么多年,对她的性格了如指掌。

“除了昭王以外,还有谁能让你牵肠挂肚,在我面前都魂不守舍的?”没经历过大风大浪所以耐不住性子,稍遇到点事就在人前泄露心思。

季竹吟被季云舒这番话说得脸颊微红,就似那出水的芙蓉白里透着粉色,不甚风情的娇羞。

季云舒瞧着季竹吟小姑娘般害羞,想到京城里那些流言蜚语,她不禁心里微微叹气,“如果昭王真的从偏关带了女人回京,你有没有想过你该怎么办?”毕竟霍慎在偏关待了四年,要说这四年他没有任何女人,季云舒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京城里的流言也不是凭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