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说她有个很有趣的灵魂,还说改天也要介绍给他认识一下。
莫冬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被人活生生地取了出来,随意扔在福尔马林的水溶液里,断裂的神经末梢被无色透明的液体一点点地腐蚀掉,痛到麻木。
光怪陆离的屏幕上的一个个字符开始扭曲伸拉变形,成了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桀桀地发出嘲笑的怪叫。
他的听觉开始失灵,陈越的声音一会儿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会儿好像就贴着他的耳膜在大声说话,头痛欲裂,他忽然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走回了房间,连陈越在背后叫他也听不见。
关上门,没有开灯,浑身被抽干了骨头,就这么顺着门瘫坐在地上。
屋子里的窗户没关,灰色窗帘随着夜风不住地晃荡,借着惨淡的月光在地上留下一个幽灵般的影子。他借着那点光,审视着自己的房间,白色的墙,黑色的床,灰色的衣柜,单调而乏味,让人看久了生厌,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陈越的意思他懂。
“我真是一个糟糕的舍友。”——你快找过一个新舍友吧。
“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报你。”——我不想欠你什么。
“我从未见过这么有趣的人,就像烈火一样。”——你太无趣了。
……
这些日子小心翼翼的讨好,到头来全成了个笑话。
他衣兜里的手机在震动,他木然地拿出来,是条来自上司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