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火烧过后的灰。

席亦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

“吃火锅的时候沾到的？”

还不等席亦做解释，漆邶就先开口说了。

席亦自然顺着他的话往下面走。

“是，吃到一半忽然停火了，重新开了一下。”

“没伤到就好。”

“要是你受伤了，我会非常心疼。”

漆邶关心的说着，动作上他则是忽然就低头，嘴唇吻在了席亦的手指上。

席亦眸光闪了闪。

和漆邶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对方在这个恋人身份里，显然相当的适应。

只是席亦就总是会有点不适，过往太过年他都是身处在残酷战斗中。

他的手，从来都只是握着剑，用来厮杀的。

现在被人给温柔拿着，还轻吻着。

如果这个人知道自己真实的一面，知道他手上沾染了很多鲜血和生命，他还会这样温柔吗？

哪怕身为天使的真实面貌极其美丽，但那种美丽，只不过是皮囊。

皮囊再绝色，骨子里残忍，席亦不觉得有人还会多喜欢他。

席亦低垂着眼。

他的下巴被捏着，脸随后被抬了起来。

“怎么了，累了吗？”

漆邶以为席亦忽然情绪低落，是累了的缘故。

他还打算让恋人穿红裙，可席亦要是累了，自己那点特别的癖好还是往后面捎。

“没有，只是在想你这样对我好，如果哪天你知道我也没有那么好，你会不后悔。”

你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漆邶笑起来。

“可以现在就说。”

“不管是杀人放火，还是违法乱纪，哪怕你不是真心喜欢我，是欺骗我都没有问题。”

“我不介意。”

“告诉我，你那哪里不好？”

漆邶眼神深邃又漆黑，仿佛有漩涡在里面沉寂着，对上这样一双深情到无以复加的眼瞳，席亦嘴唇微微一动，竟是真的想说点什么。

席亦眼神躲了一下。

无论面对多么强大恶魔，他都毫无退缩，只会迎面而上，但在这个普通人类面前，他却忽然胆怯起来。

这样的自己，可真的挺可笑的。

席亦缓缓抬眼：“以后我再告诉你，一切我都会告诉你。”

漆邶一愣，继而低声笑起来，他的笑声和他的眼神一样温柔迷人。

伸手将席亦给抱进怀里。

嘴唇吻啄恋人的颈子。

“不管你真实的一面是什么，我都会爱你。”

“不用担心，哪怕是地狱，我也会和你一起去。”

席亦把这当成是情话，他不知道的事，漆邶说的全部都是真的。

未来他会带着席亦去地狱，去他的深渊领地。

一个人类能有多么恶，在凶残也比不上他一个魔界的主宰者。

他的手里，随时都会有死亡和血腥，曾经，漆邶灭过一整个国家，死亡上亿的人。

对比起来，他的恋人，不管是做过什么，在他看来，始终都是纯白和美好的。

漆邶扣着恋人后颈，温柔吻了上去。

红裙就明天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