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锦云这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踩着高跟鞋往后倒退两步,一时忘了距离草丛不远,刚才就崴了一脚,所以下一秒脚下悬空,后知后觉往后倒,将要摔进草丛。
就觉得闪了一下腰,等待她的可能是摔个狗吃屎的动作,谁知手腕一紧,又被沈成津握着手腕拉了回去。
她反应过来,人又到了沈成津怀里。
两个人近在咫尺,就连呼吸都纠缠做一团!
沈成津胸膛微微起伏,漆黑入墨的双眼锁着她——
到底是个女孩子,锦云脸皮子薄,在男女这块没他不要脸,垂下来眼眸躲闪。
只知道沈成津不要脸,没想到沈成津这么不要脸!
瞧着她目光越来越深,似乎还有那点意思!
锦云立马又推了他一把,挣脱男人扭身就往住处走。
谁知刚迈出去一把,手腕又被紧紧一握!
她拧眉,这会儿还装什么醉,万一男人兽性大发,到时候可就惹火烧身了。
锦云喜欢玩火,不过仅限于玩火!
她刚组织了一下语言准备开骂,谁知沈成津下一秒就松开她。
声音又低沉又沙哑,漆黑的深夜里,尤其好听。
“不送你了,自己走,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他说完喉结动了动,这会儿又冷静下来,恢复如常,没事人一样双手掏兜。
锦云这会儿不走更待何时,立马提着包就像被狗撵的兔子一样,惊慌失措一路小跑。
沈成津脖颈微仰,眯着眼睛目送被他吓坏的姑娘。
深深皱了一下眉。
直到锦云那边跑出视线之外,到了巷子口拐弯不见人影。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忍不住抬起来手臂,用拇指捻了捻嘴唇,陷入沉思。
锦云一口气跑到家门口,早就形象全无气喘吁吁,抖着手输密码的时候,按错了三次。
还是周清雅过来开门,她才得以进门。
周清雅还从来没见过锦云如此惊慌失措,一进门也不换鞋子,把手里的包往地上一丢,寻了沙发瘫坐下来。
看到桌子上的水杯,也不管能不能喝,捧起来就往嘴里灌。
一杯子水一饮而尽,锦云才恢复了几丝冷静,拨了拨凌乱发丝,扬起来苍白小脸。
盯着周清雅默默看了半天,上来第一句话就是:“沈成津吻我了。”
“啊?”
周清雅立马坐了过来,上上下下一番打量,“什么程度的吻?”
锦云抿了抿因为沈成津的亲吻,这会儿明显褪色变浅的唇,“就互相交换唾液的那种。”
她把湿吻这么浪漫的行为,瞬间描述的毫无美感。
就连周清雅都忍不住皱了皱眉,看着她突然不知道说什么,甚至还有点儿反胃。
锦云这会儿也不想说什么,她退掉高跟鞋往沙发上一缩,抱起来双腿沉默。
沉默半天,忽然懊恼地拿起来抱枕遮住脸,翻来翻去矫揉造作地折腾几番。
周清雅就在一边目不转睛看着,实在看不明白锦云演哪出。
须臾她才拉下来抱枕一角,没了之前的高贵精致,顶着乱七八糟毛茸茸地碎发,眼妆也花的乱七八糟,睫毛甚至黏在一起。
就像喝醉酒带着妆哭了一夜为情所困不争气的恋爱脑一样,一向看不起男人,眼下却皱着眉问周清雅,“我怎么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是沈成津亲我的画面?”
“我是到了该碰男人的年纪了?所以这么没出息?”
“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所以我现在提前到了如狼似虎阶段?”
她一口气来了一个三连问,周清雅被问的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回答。
正当要安抚几句,只是还没组织好语言,不知道怎么开口之际,锦云那边又调整了思想,把沈成津一通骂——
“你看见没,这些男人,不管多大年纪都普信。”
“亲我不知道我问一句我愿不愿意?”
“今天我也就心情好不跟他计较,换作以前,他这会儿就在派出所蹲着了。”
她这么一说,周清雅也反应过来,于是凑近锦云,一本正经严肃地问她:“是啊,人家毛头小子摸你屁股你都急头白脸地报警,气得跟什么似的,怎么今天不报警?你要不要报警?我帮你打110?”
周清雅这么一说,倒让抱着抱枕讽刺沈成津普信的锦云愣了。
她看着周清雅眨了眨眼皮子,“亲我一下就报警,这个小题大做了吧?况且我也主动撩他了,这么一想……”
她抿唇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就没那么生气了,嘟嘟囔囔地说:“这么一想,沈成津也没有多大罪过……可能就是喝了酒一时上头,看在钱的份上,我姑且就原谅他,下不为例……”
说到这里目光有些闪躲,拿起来水杯表示自己要喝水,光着脚丫子站起来,不由分说往厨房跑。
嘴上还说着:“那什么,家里有吃的吗?突然好饿啊。”
打开锅盖,一惊一乍地,“呀,你晚上吃得猪蹄?哪家买的?是专门给我留了一个?”
“味道不错,香——”
至于沈成津那边,回去以后自然也不得清净。
不过今日和往常不同,哥们之间更比不得闺蜜亲密无间,且在男女之事上,有些男人更传统,不会把事情拿到台面上,和兄弟分享交流,引人遐想。
这大概源于男人天生就有的占有欲。
所以对待今晚发生的事,沈成津回到家里三缄其口,只字不提。
只是走到酒柜旁,捏了一只红酒瓶,给自己倒了一高脚杯的红酒,做到落地窗前的躺椅上,双腿交叠默默喝酒。
沈成津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拿下孙总那边的合作,所以作为师弟,梁左也是很关心和锦云那边的进展的。
前段时间,只要和锦云出去,沈成津会主动提两句让他记录备案,或者只要梁左打听,沈成津就会主动交代一下。
不过今晚沈成津回来于往日有些不同,脸色略深沉了些,这其中仿佛藏着什么深意。
梁左问了两遍“今天约会有没有进展”,沈成津看看他,一律选择沉默。
给梁左营造了一种今晚不太顺利,沈成津受了打击,所以想静静的错觉。
男人很懂男人,梁左就没再烦他,让他冷静了几个小时。
不过眼下这会儿,洗了澡裹着浴巾出来,见沈成津还是坐在落地窗前看风景,手里的红酒没下去多少,整个人有些异于平常的压迫感。
于是忍不住走过去,坐到沈成津对面。
擦着头发,不太走心地打量师兄一眼。
“别心烦,三个月还早呢,这才二十来天。”
沈成津看过来一眼,今晚他心烦意乱显然不是因为这个,不是因为没进展,而是因为突飞猛进,不由自己控制地进展。
他端起来高脚杯浅抿一口,望着远处,这个时间点,灯光依旧地摩天高楼。
突然对梁左说:“你的人生信念是什么?”
这句话把梁左问愣了,眨了眨眼皮子,思考片刻,不确定地说:“有钱,很有钱,成为一个非常有钱的人,宁愿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也要踩着别人的尸体赚钱……”
他说完自己先无耻地笑了笑。
沈成津听罢却没有觉得好笑,在他看来,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追求,人与人之间只有追求不同,没有高低贵贱。
年轻的时候,沈成津也像梁左这样,野心勃勃,要成为有钱人。
不过男人分两种,一种有钱了,想更有钱,一种有钱了,用女人对男人的偏见说,叫找娘们。
沈成津是后一种,他如今有钱,却仍然不算太快乐,想到这里,侧头看了看梁左,勾唇一笑,捏着高脚杯的手,往远处灯火辉煌的地方一扫。
“我希望这万家灯火,有一盏为我亮,独属于我的一盏。”
大概这句话太有深意,是眼下的梁左所领悟不到的,不过什么意思他明白了。
然后笑了笑,问沈成津:“师哥,你是不是想有个家了?”
沈成津一直看着那远处的万家灯火,听到这里才又抽回来视线,转头看了看梁左。
“是,”他嘴角捏出来一个浅笑,只不过下面又说,“但是我不将就,虽然只要一盏,但不是随便哪一盏都行。”
梁左听罢忍不住挠了挠嘴角,这种思想境界他没有,所以无法体会沈成津的孤寂,以及沈成津思想所达到的高度。
沈成津自己也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群人,是注定生来孤独的。
梁左觉得自己虽然不懂沈成津的境界,不过陪他喝两杯还是可以的,所以就走到酒架旁,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红酒没有度数,梁左喜欢烈酒,所以选了一瓶高浓度洋酒。
两个人碰了碰杯子,梁左问沈成津:“今天回来怎么那么反常?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而且突然又说了这么有深度的话?”
沈成津低下头笑笑,“你相信玄学吗?”
梁左半懂不懂地摇摇头,就听沈成津说:“我相信,我相信缘分,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命运把你指引过来,让你走这条路,自有他的道理。”
梁左忍了又忍,“师兄,你咋了?”
沈成津捏起来高脚杯一饮而尽,喝完酒把高脚杯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站起来说:“酒喝完把杯子刷了。”
然后不再回答梁左的问题,转身回了卧室。
作者有话说:
二非:一百个红包,加v啦,明天晚上十点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