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方挚的长相是偏柔和的,只是平日里冷漠的气质太强大,连许榭也是现在才注意到,他的嘴角是圆钝偏下的那种,总是带着点委屈的感觉。
许榭胡乱地想,他也确实该委屈。
要知道方挚身上遭遇的事情并不难。在当时还不算发达的城市,那起绑架案轰动一时,再经过人们的口口相传,甚至很多细节,比如说受害人的身世和家庭,只要想去了解,就都能知道。
可知道真相是一回事儿,因果缘由,人们看到最多的就是结果。
结果就是这个案件的受害者暴起伤人,心理扭曲,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愿意靠近他。
然后等受害者重新回到社会,所有人都会忘记他受害人的身份,避他不及,好似他才是那个作恶的坏人。
人们拒绝抽丝剥茧回到真相,只随着大流选择眼盲。
酒精上头,许榭意识混沌模糊地想了很多,鼻尖措不及防地就酸了一下。
他赶紧抽了抽鼻子,动静有点大,引来了小少年疑惑的侧目。
“没怎么,可能刚刚去厕所的时候吹了点风,有点流鼻涕。”许榭随口扯了个谎,“再等半小时把这几个送回去吧,都喝醉了。”
那边陈木述不知道什么时候加入了混战,几个人扭在一起,你捶我一下,我碰你一下,都软手软脚的使不上力气,没一会儿就都累了,瘫在沙发上挤成一堆。
两个女孩子倒是还清醒着,边喝白开水边笑看几人闹腾。最后看见这边的两人似乎还清醒着就过来道了别,朝他们晃了晃已经叫到车的手机界面,结伴走了。
挤着的那四个一开始还有咕咕哝哝的声音,这会儿大概是累了,一个压着一个,一点声儿也没了。
包厢内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