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柔软的触感停留在嘴角,令方挚整个人都呆滞了,唯有心脏,突兀清晰地在雨滴顺着脸颊滑落时搏动得越来越热烈。
犹如什么东西被浸润,破裂而出。
一个小时后,干坐在政教处办公室的徐戴终于崩溃了。
他不知道是哪里除了问题,明明不过是换了几种题型而已,曾经信手拈来的答案却不管换多少种办法怎样证明,都做不出来。
秃顶早就没有了耐性,催促了他好几次。
“都是跟复赛卷差不多类型的题目,甚至计算量什么的还没那么复杂,你那份试卷都能在一个半小时内做完,没道理这份要磨这么久。”秃顶摇了摇头,不管徐戴还闷头在草稿纸上列式子,强行要收走他的试卷,“时间给得够多了。”
“等等……我快写完了!”眼看试卷要从自己手下被抽走,徐戴急得额头开始冒汗。他使劲压住试卷不让秃顶抽走,嘴里不断反复念叨,“快好了……快写好了……”
“别挣扎了。”秃顶没给他继续赖着的机会,手腕用力抽走了试卷。
笔尖顺势一滑,在试卷上留下了一道狰狞扭曲的黑线。
秃顶把他这份试卷和方挚做的那份试卷整理好收拾进了密封袋。临走前,他最后看了一眼坐在座位上低垂着脑袋的少年:“具体的处理情况,等我们这边通知。”
“砰。”
门关上了。
办公室里陡然陷入一片死寂。
徐戴满头热汗,垂着一双眼牢牢盯住自己的脚尖。
他不敢抬头。他害怕,他恐惧,他甚至连手中握紧的笔都不敢松,他生怕一丁点儿的声响就能打破现在这种近乎诡异的寂静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