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有这个念头的动机其实已经不甚清明,只是日复一日这么过来,他愈发清楚地知道,方挚对他而言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于是冲动之余,他有了更多的考量。
有考量就会有假设,有假设就会有假设的结果,而结果如果不是那么如意,往往又会伴随许多负面情绪。
许榭想,他这个人,在杞人忧天这方面真是相当有天赋。
就像现在,他和方挚之间明明都还什么都没有,但在假设的结果里,方挚已经拒绝了他千百遍,离他越来越远了。
第二天,趁着中午午休的时间,许榭陪方挚坐公交车去医院拆线。
许榭一晚没睡,精神状态不好,刚上车就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恹恹地把头仰在座椅背上闭目养神。
“昨晚没睡好?”方挚坐到他身边,偏头问他。
“嗯。”许榭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听上去有些闷。
方挚没说话,目光却流连在他身上默默开始观察起来。
这人不说话不动作的时候跟平常完全是两个人,整体气质更偏凶冷不羁,甚至眼睛闭上时的狭长眼睫弧度看上去也很锋利。
不熟悉的人大概很难想象,这种长相和气质的人居然能和温暖搭得上边。
方挚出神盯了一会儿,忽然瞥见他的眉头飞快地蹙了一下,没隔几秒,像是不太舒服,眉间疙瘩又蹙了起来,然后就一直没有松开。
“嗯?不舒服?”方挚问。
“没。”许榭挺直腰,往上挪了挪身子,脑袋一偏,靠在车窗玻璃上,“困,眯一会儿。”
方挚想了一会儿,说:“不然你还是回学校睡觉去吧?我一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