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作为学生，还是即将高考的学生，这种变化也是正常的，直到某个深夜，许榭恍然从梦中惊醒，看见之前明明已经被他劝上床睡觉，现在却坐在书桌前开着小台灯奋笔疾书的方挚时，觉得自己有必要和自家男朋友好好谈谈了。

时间凌晨三点二十分，室内外皆是一片无声的寂然。许榭翻身下床，踩着拖鞋悄声走到方挚身后，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子，俯身把脑袋耷拉在他肩膀上，轻声问：“怎么还不睡？”

方挚被吓了一跳，而后在意识到环上来的人是许榭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边在许榭的钳制下奋力扭动脖子回头，想要察看他们的室友是否被惊醒。

扭动的动作持续到一半，方挚就被许榭扣住后脑勺温柔又不失力道地转了回去。

“别那么紧张，方哥。”许榭寻求安慰似的蹭着方挚的颈窝，嗓音又低又哑的融在夜色里，温柔得不像话，“怎么不睡觉？”

方挚低垂着眼看自己写落在试卷上的公式：“……睡不着。”

其实睡还是能睡着的，只不过总是会被充斥着混乱惊惧不安的梦给惊醒，然后想睡也不敢睡了。

那些梦的内容千奇百怪，而且没有逻辑和现实依据，甚至在方挚醒来的那一刻，梦的具体内容就会如潮般从他的脑海中退去。

但梦里的心慌却像刻骨般会蔓延到现实，让他大喘着气睁眼的瞬间心率失衡，额上冒冷汗。

“失眠了？”许榭从方挚颈窝里抬起脑袋，勾着他的下巴迫使他脖颈后仰，抬脸正对着自己。

小少年眼睛里布满了熬夜熬出来的红血丝，眼下的黑眼圈在冷白皮肤上扎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