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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对方是林白孙奇,他完全可以没顾虑地和人对喷“你是傻子吗,冲在我前面,看把你能的”。

但这个人是秦西诀,他很清楚自己做什么。

膝盖上的伤口处理完了,阮景也懒得起来,一拉秦西诀的手腕,示意他稍微弯腰,配合自己处理被擦伤的手指关节。

稍近的距离一看,秦西诀发现阮景似乎直接懒得说话了,他回味了下刚才的话,也没发现不妥。

他是对情绪感知很敏锐,但思维里关于人情世故这一块的转速很慢,基本推算不出原因。

手指上被细心上着药,带来微微刺痛的痒,他凝视着阮景,看了片刻,忽然有点不合时宜的走神。

大概是阮景的床太软,夜晚的气氛也太安静,手上被一下一下擦拭着,他忽然想到小时候的事。

那时自己和班里同学打架,原因忘了,对方同学的父母带着孩子来老师面前告状,孩子的伤口已经被仔细处理好,在大人身后露出挑衅的表情。而他一脸冷漠,独自站着,即使自己赢了,也没有什么可高兴的,那些七横八竖的伤口不怎么疼,只是有些凉,坠得他真个人沉甸甸的。

阮景换了一只棉签,抬头看了秦西诀一眼,没料到对方也正看着他,目光似专注又似失神。

手一顿,踟蹰几秒,他还是开口了。

“……秦西诀,我很感谢你来帮忙,”阮景一开口,才察觉嗓子因憋着情绪,沉得有点哑,忙咳了咳,秦西诀的心神也归位了似的,他继续说,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下去了一些,“也……也要检讨下我自己,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会让那时候的情况好一点,让你不会变成这样。”

秦西诀愣住了,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阮景不是在生气,准确来说,是因为自己的受伤,让阮景产生了连累别人的低落,甚至对事态更糟糕发展的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