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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一半,他愣住了。

阮景已经在他的床上睡着了。

秦西诀顿了顿,才关上门,把喧嚣锁在门外,室内安静得只透出点偷溜进来声响,模糊而遥远。床上滑落的手机里,绘画教程在重复播放,硬是没有把人吵醒。

床头的小台灯开着,只晕开一方的温暖灯光静静笼罩着床上的人。桌上放着一张用碳素笔画的人像速写,是穿着侍者服饰的秦西诀。

秦西诀不由得放轻脚步,来到床头站了片刻,有些无奈,走过去把阳台的门关了,把夜风隔绝在外。

他发现阮景似乎怕在床上挪时弄脏床单,甚至把鞋也脱了,整齐放在床尾。

秦西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没开屋顶的灯,继续站在黑暗里,思绪忽然飘渺了起来。

实际上这几天,他的确在有意隔开阮景。

就在那夜教室谈话,阮景向他问出对自己的看法,他脑海中居然立马有了答案——

阮景聪明,又努力,也有寻常人的茫然和负面情绪,但他心里自有坚定,也只管做自己,浑身都是恣意又清醒的少年气。

这是作为辅导者,对这位“学生”的看法。

而关于自己……阮景对他来说,是特殊的。

从转学后,渐渐习惯了这个人待在身边,他温柔,鲜活,连关心都不动声色,用心掌握尺度不施加负担。

体贴得会让他短暂地忘了很多东西。

但是只要再想起来,好像触碰了下温暖,就会对冰冷现实的感知力更敏锐。每当踏上自己该走的路,它们都会成倍而来,提醒他不该忘记,自己需要做的,比寻常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