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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渐渐明白过来,自己对秦西诀的感情,似乎不仅仅是朋友之间那么单纯。

刚一琢磨出这个想法,他慌忙地立马生硬止住思绪,不敢再细想。

察觉这些,阮景又震惊又迷茫。

不顺着这个念头细想,光是拿产生它的事情来说——他与秦西诀从初见的陌生疏远,到如今的无话不谈,秦西诀是那么信任他,把他当最好的朋友,他们在万千目光下的球场上并肩为校争光,也在深夜的无人角落里互诉衷肠。

一旦自己心里怀揣了多余的思想,都觉得有负于那些时光,也有负于秦西诀。

阮景觉得自己糟透了。

所以他不是故意躲着秦西诀,是根本无法面对,连目光都不敢在他身上多停留,唯恐没藏住的一点贪念被对方察觉。

阮景哪遇到过这种事,他如同坐上战斗机驾驶位才想翻看《驾驶员初级入门指南》。

他调动了自己所有的情商与智力群策群力,依然得不出个办法,纷纷显示超纲。

一时半会儿没办法,他只好借着美术课忙碌的借口,一回到教室,能闲下来的所有时间都埋头在绘画里。

鸵鸟似的把头扎进沙里躲避。

放学后也不去人多的画室了——别人和他说话时总心不在焉,反复几次,别人还没疑惑询问,他自己先烦了,独自躲回了明德楼的空屋子。

最近气温时而转暖,明德楼在没吝啬阳光的午后,也恢复了几分暖阳阁楼的氛围。

然而春寒陡峭时而复返,阮景还偏生喜欢在画累后倒头睡觉。

某天下午,他在一个喷嚏里惊醒,迷茫看了半天窗外阴冷下去的天气,终于病倒了。

阮景此时站在秦西诀家的院门口,心里颇有几分自作自受的无奈。

老太太看到是他,把院门打开,要把人让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