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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也好。

蒋益肯定考虑到了他的人身安全,毫不吝啬地赠予他自己的姓氏,生日也改成了1997年11月11日。

是一个丧失了过去的人。

改名、落户,必然花费了大量的人情和周折,他跟自己素昧平生,只是凭借跟父亲赌友的关系,给了他一席安眠之地。每天要从棋牌室赶回来给他做饭,怕他初到昆州口味不合,还特意学做了几道家乡菜。

韩恪在户口页的“蒋维”二字上摸了又摸,抬头道:“蒋叔叔,以后你不用回来给我做饭,我可以学着照顾自己。”

蒋益一把把他搂在怀里,眼泪掉了下来,“蒋维,你开学应该高一了,叔叔又私自替你做决定,找了个普通高中,肯定比不上海市的教育条件……委屈你了。”

在海市被亲戚接济了的一个多月,并没人替他考虑过择校入学的事,事实上,他们把他当成了瘟神,避之不及。

谁会供养一个煞星,也许不出几年,必有殃灾祸事。

人情冷暖,从6月1号开始,就只剩下冷了。

韩恪歉笑:“谢谢……蒋……爸。”

蒋益呆住了。

下一秒蒋益哭得更加悲恸,他说:“没想到输了大半辈子,最后赢了个好儿子。”他在韩恪的肩头擦了擦眼泪,也许不想显得太过伤感,掷地有声地说:“昆州二十二中,3号开学,爸爸相信你一定可以很快适应,学业有成,并且早日找到你在昆州的好朋友。”

韩恪盯着在旁边讥嘲不断的小武,迟疑了一下,对蒋益说:“好朋友就算了。”

没人会和精神病当朋友。

蒋益晃悠悠吹着小曲儿到厨房做饭后,韩恪被小武拉到卧室,小武用惯用的阴阳怪气说:“呵,爸爸?我们的爸爸已经死了。”

听到这句话,韩恪眼里的光又消释了几分,他问道:“我还说了什么梦话?”

小武:“自问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