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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韩恪的长指毫无节制地点着赌博机,并说出“我要结婚了”的那一刻,他的面无表情,像举着大砍斧的阎罗大王,一刀一刀割了林予贤还想在茫茫六道继续轮回的念想。

直接活埋算了。

林予贤不慌不忙地算起了账:“你先结婚,亏大了,等我结婚的时候,份子钱还是我赚。”他吞了吞口水,“不对,暂时还不能同性结婚,算了,跟我男朋友们玩玩算了。”

这个“们”让他觉得自己赢下了一城。

但到底是哪片荒郊野岭的城头,林予贤五内俱焚地心说:“对,就是活埋我的土包在的那一城,操。”

林予贤仰着头在转椅上来回晃了几圈,挣扎着问道:“谁有幸跟你结婚。”

“郑北溪。”韩恪的眼睛没离开赌博机的屏幕,冷淡如僧地说。

哦对,忘了这茬了,毕竟贴在他小本本上的人不是自己,是那个痣大如牛的人。林予贤即使猜到了,心底的惊涛骇浪还是变成了海啸,他酝酿了会儿情绪,忍痛压制住已经握紧了的拳头,从牙缝里挤出俩字:“真般配。”

不知道为何,林予贤的肠胃好像被人凌空踹了几脚,中午吃的咖喱牛杂已经顺着食管反流了上来,他捂着嘴,快走了几步后,一个没忍住,吐在了正在发牌的荷官脚下。

荷官的反应有点大,“仆街仔!唔生眼呀!”

林予贤气力全无,瘫倒在桌下:“炖母鸡。”

“我给你call救护车咩?”

“不用,我吃多了,水土不服,实在抱歉。”林予贤拿纸巾擦着他的鞋,偏头看向韩恪,他还在点着屏幕。

韩恪对一个司机都比对他好。

他走到吸烟室抽了两根烟,掺进呼吸的却都是刀枪之林,他看着凹凸镜里变形的自己,被拉伸成一个可怜又好笑的怪物。

所以这几年他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