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初三,宋长河就和他们说了一件大事情。
到了明年年初,整个家属大院都要搬迁到县城里先建的大院里,那里就没有这边那么宽敞了,尽管宋长河的职位也不低了,也能分到了一栋两层的小白楼,但是房间肯定是没办法六个兄弟姐妹一人一间了。
大部分随军的军属都是很欢喜的,毕竟到了县城居住,肯定是更加方便,而且也能好找工作。例如县城里军嫂带头办起来的养殖场和食品厂,眼看着规模慢慢地扩大,工作机会肯定是会越来越多,而且同是军嫂肯定会更有招工的优势。
这是她家在家属大院的最后一次过年了。家里的其他人都觉得无所谓,去哪里生活好像都差不多,唯独宋晓心情低落,听到了这个消息后都没心情做饭吃。大家都以为是她下半年生了场大病还没养好,也就都说去部队饭堂吃。
这一年过得寻常又冷清,好像做什么都提不起劲,这个状态一直延续到了最后一个学期开学。
这时候她发现班上有几个同学已经不来上课了,听说是家里安排了工作,担心后面错过了好机会,就干脆办了退学直接进到了单位去。
朱小雅就是其中一个。她家里有关系,直接给她安排到了市里最大的食品厂做宣传员。她本来就不是低调的,开学那天来办退学,在宿舍里炫耀了一轮,很快第二天全班都知道了。只不过听大家的语气是很羡慕朱小雅能找到这么好的工作的,但是不少人有意无意地在廖宇章面前夸朱小雅家庭好,而廖宇章一脸阴沉地没有说话。
宋晓感觉这其中肯定又是一段曲折故事,好想知道,但是她和班上的其他人说熟也不是太熟,总之也没熟到好意思去问别人的八卦。而晏雨湘嘛,晏阿姨和服装厂一个职工谈好了,等晏雨湘毕业就把工作卖给她,不愁工作的事情,现在自然是一心扑在梁居安身上。
宋妍去年底又去参加了市歌舞团的演出,她有艺术天分,深得市歌舞团领导的赏识,已经说好了等她毕业就能招进歌舞团里。
大家也都确定得差不多了,至于宋晓嘛,家里生怕她找不到工作要下乡去,白秀华拐了几个弯才找人给她安排了医院妇女会临时工的岗位,现在没有空缺,只能先进去坐着,等以后有名额了才能转正。
这也没办法,她爸妈是职位都不低,但是一个在部队里工作,做什么都是直来直往的,严守家里“靠实力”的原则,最重要的是,部队里真的没有适合她工作的岗位。另外一个在医院工作,但是一心专注工作,人情往来都不怎么样,所以能帮她周旋的余地不多。
但是如果让她下乡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她是能做农活,但是不代表她喜欢啊。
宋晓现在一脸惆怅,有些是靠考试公平进去的工作多少都是要有些技能的,她什么都不会啊......
越是临近学期结束,她就越焦虑,甚至因此导致有一个月没来月事,把她吓得不轻,在宿舍里总是听舍友说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说不同房也能怀上孩子,还有每个月一来月事,就有舍友疼到就哭着说再也不要来月事了,这时候就有人说怀孕了就不会有月事......她就自己把自己给吓到了。
扭扭捏捏地去医院找了李秋月问,还支支吾吾地说有个朋友一个月没来月事,但是又没有和男生走得近,会不会是有孩子了。
李秋月双手环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面无表情地道:“一个月不来是正常的,少听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舒服了就来医院看看。”
“我知道了,诶呀,我会和我朋友说的......我说了是我朋友。”
如果不是她耳朵尖没有红得太显眼,李秋月觉得还能有些说服力。正巧带她的老医生喊她去帮忙,李秋月就不管她了,“行了,早点回家去吧。心情保持开心,下个月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