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似是也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良久,他才慢吞吞说道:“我不知道,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不知道当官的大人们怎么安排,我只知道定州城没吃的了,要去上京才有活路。”

陆怀簪身子垮下去,一颗心仿佛被什么紧紧揪住,紧接着翻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气。

他对温沐道:“都说新帝圣明,人都饿死了,他在干什么。”

温沐猛地想起了辉琉,听他这么说,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别这么说,新帝刚登基,里里外外那么多事,一层又一层的官场需得慢慢打通,就算底下出了什么事,若有人刻意瞒报,他想知道也没那么容易。”

陆怀簪不屑道:“从定州到这里最起码也要半个月,再加上灾荒初发的时间,再怎么瞒报他也该知道了,况且灾荒不比别的,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瞒得住。”

温沐道:“并非如此,官场不比别的,就算是灾荒,在那些人嘴里,也会变成粮食减产,略有缩减,不会真把情况向上头说出来,若是辉……若是新帝真拨粮救灾了,官员们一个接一个递下去,恐怕到灾民手里,连一粒米都剩不下。”

陆怀簪撇撇嘴:“你的意思,就是跟新帝一点关系都没有呗。”

他略不满意,又说道:“盲目的拥护,就是侩子手的帮凶。”

“帮凶?”温沐不可置信地望了陆怀簪一眼,他却神态自若,还带着淡淡的不屑。

温沐简直被他气的够呛,羁源在一旁沉默地看着她辩解,眼中升起一股警觉。

她不是难受说不过陆怀簪,而是辉琉在那么难的情况下,还得被人诋毁,想来一个人的恶意真是无缘无故,明明他都没见过辉琉。

“不说这些了。”温沐对羁源道:“这里这么多灾民,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不如就把这些东西都留给他们,我们去定州城看看,那里肯定还能找到马车。”

陆怀簪凑过来,摸着马脖子,叹了口气:“可怜啊,为人累死累活,最后还得被人吃。”

羁源冷冷道:“再说话就把你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