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镜子里出现了另一个人。
宿原问:“疼?”
盛因明看他一眼,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随口说:“还行。”
宿原:“给我看一下。”
盛因明把手伸到他面前,五指松松摊开,眼皮垂着。
宿原忽然伸手摸了摸他手腕上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问:“这是怎么了?”
盛因明坦然道:“小时候自己割的。”
“为什么?”
“情绪不好。都是小时候的事了,那时候脑子有问题。”盛因明的声音听起来挺坦荡的,但宿原分明捕捉到了撒谎的某种迹象。
但他没有继续问下去了,摸摸他头说:“带你出去吃饭?”
也许是因为比赛,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反正,在基地里他们很少亲近,在一起也是讨论比赛讨论游戏讨论版本。盛因明这个人有些冷硬的固执,性格里天生有点坚硬在里面,看起来柔软,实际上坚持的东西很难被谁融化。
哪怕是宿原也不行。
他们争吵少,其实是盛因明懒得跟人吵架。
宿原有时候对这种性格感觉到无力。原先猜疑盛因明的时候,他能够毫不顾忌地说写冷漠的尖锐的话,可是知道盛因明的家庭,知道他的故事以后,宿原一直维持着某种珍惜的小心翼翼的态度。
离开基地,盛因明才稍微能放开点儿。
盛因明回训练室稍微收拾了下外套准备出门。已经是三月底,上海的天气早已转暖,盛因明只穿了件薄外套,衣袖手臂上有大团墨绿色的印花。跟普通男生一样他也喜欢潮牌喜欢电竞选手里流行的巴黎世家和迪奥,衣服衬得人更加挺拔漂亮。
陶弛好奇地转过身来:“盛哥你出门啊?”
盛因明:“嗯。”他破天荒补充了一句,“去吃饭。”
“啊?你一个人吗还是跟朋友?”
盛因明淡淡说:“跟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