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觉得……我觉得没关系吧。”他侧头看向宿原,眼睛睁大,仿佛里面有不安和惶恐,但更多的是鼓起的勇气,“没关系吧?”
“没关系。”宿原说,“我早就期待这一天。”
“但是现在还不能开发布会说。”盛因明笑了笑,“我只是没想到是我家里出的事……是被迫曝光。我的预想不是这样,是主动说。”
“怎么主动?”
“比如在赛场上。我们赢了,然后我拿了fvp奖杯,我把它送给你。”盛因明很认真,声音低下去,显得有点纯真。
宿原说:“好啊。”他把盛因明的手腕攥紧,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他手腕上凹凸不平的疤痕。
盛因明有点别扭,抽出手腕来,抬头看了宿原一眼。
宿原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盛因明眼皮垂下,睫毛非常顺从听话地搭下去,茸茸的仿佛某种野生动物:“是……是,抑郁症。”他期冀地睁着眼睛望向宿原,鼓足勇气道,“已经好了。”
“好了。”宿原重复了一遍,“好。”
不知道是几岁的时候,大概十三四岁吧,盛因明生病了,抑郁症还挺严重的。没人管他,还是学校里的老师送他去心理医生那里,咨询两个小时就要一千块,检查出来中重度抑郁。
老师捧着他的手,坚决地说:“盛因明你不能再住校了。”
盛因明以为自己没办法上学了,结果却是被老师带回家住了一段时间。
老师是二十七八岁刚做班主任没几年的女老师,有个正在同居的男朋友。
男朋友是个游戏主播,天天在房间里开直播打游戏。明明两个不搭调的人,相处得却很和谐。见到女朋友带回来一个十三四岁瘦弱的小崽子,老师男朋友也没感觉到很奇怪,还自觉给盛因明做饭。
盛因明被一种温暖平静的生活包围,抑郁的情绪没那么严重,手也养好了,不再有那种着魔似的想用刀割自己手腕的破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