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九年,岳母累了。”他搂住她,“最好的医生,最贵的药,尽力了。你嫁人生子,岳母也安心了。”
他感受到她身体在剧烈抽搐,空洞麻木的眼神没有情绪,没有波澜。
仿佛一具木偶。
“枝儿。”周聿琛唤她,“哭出声!”
“京哥儿,带小太太去后堂吧。”大保姆端了饭菜,小心翼翼伺候。
他横抱起程枝,疾步离开。
后堂的芭蕉叶泛了黄,人一生,来了,老了,去了,眨眼沧海桑田,如同这株芭蕉。
她浑浑噩噩坐在窗柩下,手一碰黄叶,瞬间嚎哭。
一滴滴泪滑入周聿琛衣领,他眼眶猩红,怜爱吻着她。
“警察告诉我母亲,父亲在我幼年出轨过周叔叔的女下属,后来,出轨了莫馨。”她哽咽,“我记忆中,父亲没有缺席过我的生日,节日,可母亲的生日,结婚纪念日,他总是出差,连礼物也忘了。”
周聿琛抚摸她脸,一下又一下。
“母亲年轻时有一头秀发,自从病了,她天天抓,被医生剃光了,她只有四十七岁,却枯瘦得不成样子。”
程枝哭乏了,缓一会儿,继续哭。
周聿琛吹凉了粥,喂她。
她恍惚吞咽,擦了一行眼泪,又流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