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里间,隔着帘子,阮琴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少夫人。
屋子里充满了浓郁的苦药味和血腥味,荀靖一整夜都守在床边,见到来人,也没心思搭理。
阮琴看过之后,便出来了,只是走时才跟荀阳道:“荀大人,祖母之事,我并不责怪荀家,还请你一定要代我跟荀夫人解释,毕竟现在祖母走了,我只有你了。”
“阮小姐,现在荀某丑事缠身,你不介意……”
“我怎么会介意呢?只是荀大人,你要相信我,那日在汝南王府,我是受人所害,我并没有……”阮琴急切着要解释,但还没解释完,就脸色一白,人直接晕倒在了荀阳的怀里。
荀阳见状,立即要叫大夫,阮琴却是又虚弱的道:“我没事,我还要回去给祖母守灵。”
一侧的丫鬟立即道:“荀大人,您送我们小姐回府去吧,求求您了,小姐现在一个弱女子,府里的下人们看她无依无靠,就连长公主的丧事都偷奸耍滑,若是您肯去一趟,小姐就不必如此辛苦了。”
阮琴哽咽想说什么,却仿佛太辛苦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荀阳看着严肃不近人情,但内心深处却仍有一片柔软。
他见阮琴也没提林楚玉的事,再看阮琴这虚弱的模样,跟那丫环道:“扶你家小姐上马车,我送你们回去。”
“是!”丫环感激的应下,这才扶着阮琴往马车去了,荀阳这才让人牵了马来,一路护送着阮琴往回而去,可他心里挂记的,却是同样一夜未眠独自回府去的林楚玉,不知道她的身子挨不挨得住这一夜的疲累。
林楚玉现在不仅能熬,而且非得熬不可。
胭脂在房间内等候着,林楚玉沐浴出来,还湿漉漉的黑发垂在身后,任由婉清拿着干毛巾细细的替她擦着。
“姑娘可要休息一会儿?”胭脂看着她问道。
“无妨,先说说情况,荣王昨夜已经到了京城外,想来这两天就会有动作,我们不能疏忽大意。”林楚玉道。
胭脂点点头:“黑狼已经带着人在仔细盯着荣王的一举一动了,不过黑狼发现,凌霄阁的人好像也盯住了这件事,黑狼不敢靠的太近。”
“凌霄阁。”林楚玉这才想起昨晚魏临渊说的话,难道他要亲自动手吗?如此一来,岂不是要暴露他的身份?
林楚玉看向胭脂,道:“可还有别的消息?”
胭脂点点头:“昨夜,我们怀疑藏着十公主的一处别院外展开了厮杀,死伤数十人,今儿一早我们的人去查看时,那别院里的人已经尽数撤离了,但我们找到了这个。”胭脂说着,便拿了一小节的断琴来,琴上还隐约可见刻上去的印记。
这个印记林楚玉不陌生,是师父最爱的那把七弦琴,是当年皇姐送给他的,他从不离身。
“十公主当真在他那里。”林楚玉轻轻说着,又问胭脂;“可能查到他们往哪里去了?”
胭脂摇头:“这群人在京城内又很庞大的势力,即便我们留了人在他们外面盯着,他们那么多人撤离,我们也半点踪迹都没察觉到。”
“看来这群人早就盯上了胭脂,一直以来胭脂传回来的消息,只怕是他们故意透露给我们看的。”小桑面色凝重道,若是如此的话,那这群人的势力,就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庞大,甚至有可能现在露出来的,都是只冰山一角而已!
饶是白雪都有些被吓住:“若是如此,那些人想要对付小姐,岂不是轻而易举?”
“没错。”林楚玉忽然明白昨夜有些不对劲的魏临渊是怎么回事了,他肯定见过师父了,但师父跟他说了些什么,王爷他又查到了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