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玉顿了顿，到底还是收回了手。

“今日麻烦你来，是一样东西，我要交给你。”素素道。

林楚玉看了眼小桑，小桑会意，立即带着屋子里的下人退出去了。

等众人离开后，素素才道：“林小姐若是不介意，我这件里衣的内侧有一个夹层，你拿利刃化开来，里面有一张地图，可一枚药丸。”

林楚玉知道她要说的并非小事，神色严肃起来：“素素，这件事可以告诉豫王……”

“不，我给哥哥添的麻烦已经很多了，本就是我一厢情愿来的，哥哥愿意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素素说完，盛满泪的眼睛望着林楚玉，发自内心的笑道：“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就是从姑姑告诉我，我要接近哥哥开始，一直到现在。”

“素素……”

“以前我总觉得自己是一只耗子，又脏又臭，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可我遇见你和哥哥以后，反而发现，我就是只耗子又何妨，反正你们也不会嫌弃我。”素素望着林楚玉，轻轻的笑。

林楚玉转过身去，拿到她所说的地图和药丸，看了看，眉心微拧：“你们就是从小被喂食这种药长大的对吗？”

“嗯。我悄悄偷来这枚药丸和死人谷的地图，才是姑姑真正要杀我的原因。林小姐，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但我想，如果有朝一日，你跟哥哥成为了这北燕之主，你们能去救救死人谷里的其他孩子，他们还很小，病得还不重，也许，他们不用变成耗子。”

素素祈求的道。

林楚玉手心微紧，认真看她：“我答应你，但你的毒，我好好帮你调养，也许……”

“没办法的，下毒的人说过，中毒十年以上的，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解得了，便是他，也要花费一辈子的时间来研究解药。”素素就是看开了，今日才叫林楚玉来的。

素素说完，见林楚玉沉凝着不说话，反而安慰起她来：“以前我觉得你只是颇有姿色的有死板的闺阁小姐罢了，从未想过，你一个人闺阁小姐，也能把京城搅得一团糟。”

“听着不像是在夸我。”林楚玉看她，她却笑出了声来、

笑了好久，才停下。

素素看着帘账旁挂着的香囊，那是叶蓝给她找来的，说有凝神美容的效果。

“我已经想好了，我想让叶蓝带我离开京城，去各处走走，兴趣这一走，我就不回来了。”素素道。

屋外，叶蓝眼眶早已经红了。

不回来了，是因为她已经打算结束她的生命了。

林楚玉带着沉重的离开，叶蓝才进了来。

进来后，素素便朝他笑道：“反正我也活不长了，与其躺在这里等死，不如去看看你说过的那些瑰丽河山，叶蓝，这是好事，你该为我感到高兴。”

“我高兴。”叶蓝第一次能体会到王爷这十几年来的落寞和心疼，原来真的如此折磨人。

素素只看着林楚玉方才离开的方向，轻笑：“我相信，哥哥有她陪在身边，一定会很幸福的。”

回到清风院。

府内已经张灯结彩，不过苏云松因为姨娘跟儿子跑了，还卷走了家产，他还卷入了谋反案之中，根本没有心思管这些，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喝酒。

苏晴芳一整晚都在暗自流泪，她知道此时她不该出嫁，但楚玉和祖母都是费了好大的努力才争取来这桩婚事，她不能负了她们的好意，只是……只是这场婚事比她所想的凄凉多了。